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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森推門進去,再把門輕輕關上。
畢竟是船,這裡又有不少姑娘,因此這房間肯定不是太大了的。
一張雙人紅床,絲帳落下,隱隱約約的,看不見裡面有什麼。
然後左側邊一張梳妝檯,房中間擺著一張地毯,上面放著個矮桌。
桌前有個女子坐著,絲質長袍倒是穿得整齊,只是露得有點多。香肩長頸如白玉圓潤,還有一襲粉色的抹胸奪人眼球。
女子長得挺漂亮,頭髮沒有紮起來,就這麼直直地散落著。
看起來確實是剛起床,而且也有股嬌媚的味道。
陸森走過去,盤坐在女子對面。
女子初見陸森便有些發愣,等他坐下來,忍不住說道:「我還以為米娘在說大話,原來還真是個難得一見的俊秀少年郎。」
米娘就是剛才走掉的老鴇。
誰都年輕過,老鴇少女時期也是生得很是清秀的。
「趙香香娘子?」陸森盤坐著,盯著對方的眼睛。
「是我。」趙香香又看了下陸森,嘆氣說道:「少年郎你氣質出塵,不應涉及這種紅塵俗世之地,當回家好好找個貴女子,成親生子。」
趙香香真心覺得,像眼前這位如此乾淨靈氣的少年郎,不應該來喝花酒的。
這地方會污了他。即使是自己,感覺也會污了他。
陸森正要說話,但此時,趙香香背後床上,卻突然有咳嗽聲。
連咳嗽好幾聲,聲音低沉,明顯是個男人。
趙香香立刻起身,著急的去到床前,撩起絲帳,花花被褥中,有個白髮老男人,正在捂嘴不停地咳嗽,顯得很難受。
「官人,你慢慢來,別咳傷了心肺。」
趙香香坐到床上,一臉心疼地把老男人扶起些,讓他枕著自己的雙腿,再輕輕拍著老男人的心口。
陸森起身走過去,仔細打量著這個老男人。
對方雖然年事已高,甚至還一臉病秧秧的樣子,但看著臉孔自有一股風流之氣,想來年輕的時候,也亦是個風流倜儻之人。
似乎是感覺到了外人的視線,這男人睜開眼睛,看了會陸森,笑道:「香香,你可真有福氣,這少年郎比我年輕時還要俊秀,且看來或還是個童子雞,賺大了……」
話說到這裡,老男人又是一連串的咳嗽。
趙香香有些惱怒,但見他咳嗽,又心疼地幫他揉胸按摩:「郎君,你少說兩句,彆氣妾身可好!」
老男人連著咳嗽了好幾聲,漸漸好了些後,艱難地笑道:「香香莫惱,是我不對是我不對。」
陸森在一旁看著覺得挺有意思。
這名姐兒趙香香房裡藏著個老男人,看兩人關係應該是郎有情妾有意的那種,結果又來接客,這可真是……陸森心裡忍不住搖頭。但隨後,他突然想到了點東西,眉毛微微一挑。
趙香香看著病得已經沒有多少力氣的老男人,嘆了口氣,隨後扭頭對著陸森說道:「這位官人,你也看到了。我男人在此處,雖可以與你見面,卻不方便與你再做他事,還怕郎君病氣沖襲官人你,可否請官人它日擇時再來!」
陸森不理趙香香,而是抱拳向老男人問道:「老人家可是柳三變,柳囤田?」
柳三變,柳景莊,柳永……陸森可是讀過眼前這人不少詞句的。
柳囤田是他的官號……就和包拯叫包龍圖的道理一樣。
老男人一愣,隨後輕咳兩聲,笑道:「被你猜出來了。少年郎是哪家子弟?」
趙香香嘆了口氣。
「姓陸名森,方外之人。」
柳永和趙香香皆是一愣。
「扶我起來。」柳永稍稍使力,加上趙香香的幫忙,他靠著床頭坐了起來,再盯著陸森,已然發黃眼眸中,露出些驚奇:「陸小郎來暖玉閣來找香香,似乎並非貪戀風月?」
「確實。柳伯你猜對了。」
陸森點點頭,把他的來意說了一遍。
聽完後,柳永滿是讚賞地說道:「小郎你心性不錯,現在願意為僕從出頭避禍的人,已經不多嘍。香香,你就幫幫他,給他搭條線罷。」
「可是幫了他,萬一雙方談崩了如何是好?」趙香香憂愁地說道:「我本就是賣笑之人,頂多就是再把一身賤肉與乞丐糟蹋幾次,但萬一他們遷怒於郎君,你身體可撐不住啊。」
「反正將死之人……」柳永笑笑,甚不在意地說道。
「郎君可別再說這讓人傷心的事兒,我聽著難受。」趙香香低頭抹淚,她是真的傷心。
唉!柳永長長地嘆著氣。
陸森想了想,從系統背包里拿出一把生菜,遞了過去:「試試,味道挺不錯的。」
他的系統背包里放有不少的熟食,也放有數種剛摘下來的疏菜,是備用物資。
反正放在系統背包里的東西不會腐敗,那多少就帶點唄。
這把生菜出現得極為突兀。
柳永愣住了,趙香香也愣住了,他們不明白,陸森是從哪裡把生菜給掏出來的。
而且……來青樓帶上一把生菜,這算是什麼怪癖?
趙香香隨後有些惱怒:「郎君體虛氣短,不益食用生蔬,陸官人你這是想害他。」
「試一下吧,味道真挺不錯的。」陸森微笑向柳永眨眼睛,道:「反正將死之人,吃食入肚也不虧。萬一對症了,病咳說不定會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