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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興慶府的南邊,便是西安城,若是敢膽攻擊興慶府,那西安城的守軍自然不會光看著,屆時南北夾擊,即使來再多的西夏大軍,也得當場飲恨而回。
狄青坐了下來,笑道:「老夫從軍二十載有餘,從未沒有打過這麼爽快的仗。」
確實,以前他打仗,哪次不得以弱勝強,那次不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怕贏得不好看,朝中大臣們有意見,也怕贏得太好看,然後又說他戾氣太重,還是會參他一本。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打仗無論輸贏,次次都是夜不能寐。
可現在不必,有陸森這個大腿擋在自己身前,他只要好好打仗就行了,對他而言,天底下沒有比這更快活的事情了。
陸森點了點地圖:「有了定州,我們便可再北進一步,西望賀蘭山了。」
狄青聽到這裡,忍不住重重喘了一口氣。
甚至是呂惠卿,都咽了下口水。
賀蘭山的意義,無論是對於西夏,還是北宋,都極為重要。
因為賀蘭山的存在,阻擋了西邊沙漠的炎熱氣候,使得這裡的氣候比較濕潤,東邊是一片植被茂密的平原。
這裡是西夏比較重要的糧倉之一,也是很重要的養馬地。
可以這麼說,從古以今,有數個西北的蠻族,都是從賀蘭山附近『起家』的。
拿下了賀山蘭整片地區,就相當於將整個西北的版圖,牢牢地握在自己手裡。
陸森點了點定州附近的地圖,說道:「今日就暫且休息,明日狄將軍帶著大軍先行一步,與穆元帥匯合,然後對定州附近進行掃蕩,但凡有小城小縣的敵人敢反抗,格殺勿論,不用上報。務必在三個月內,將賀蘭山地區,死死地抓在我們宋人手中。」
「遵命。」狄青站了起來,抱拳重重說道。
雖然他年紀比陸森大差不多一倍,雖然他的資歷也比陸森強出極多,可在這時候,他卻是真心實意地願意將陸森當作上官。
一個敢打敢拼,敢給下屬擋軟刀子的上官,有多難得,他太清楚了。
陸森然後扭頭對著呂惠卿說道:「你先休息兩日,再隨我去定州,安定民心,撫慰異族,分化當地的頭人,內政之事就全靠你了。」
「下官遵令。」
呂惠卿更是激動,他清楚,只要自己把定州的事情做好,那接下來又是一筆漂亮的履歷。
這對他之後的升遷,有很大的作用。
陸森看著地圖,微笑了下,拿下了賀山蘭,現在急的就更是西夏人了,而不是宋人。
十數日後,狄青和穆桂英兩人,帶著大軍在賀山蘭周邊穿梭,掃蕩著一切膽敢反抗,或不投降的西夏人。
殺得是人頭滾滾。
陸森則坐鎮定州府內,有他在,沒有自己人敢在定州府內造次。以前宋軍敢殺得這麼厲害,至少會有投北宋人發放文章大罵,搞輿論攻勢。
可陸森太了解這方面的重要性了,他在進城後的第二天,便收買了很多本地人,讓他們在定州城周邊散播信息,就說西夏人蠻橫無義,天都要滅他們,但凡敢給西夏人說話的,都是北宋的叛徒和漢奸。
遠在宣化府中,沒藏訛龐氣得摔碎了不知道多少的瓷器和文具。
看著滿地的狼藉,沒藏太后問道:「我們就任由宋人拿走賀蘭山嗎?」
即使是她這個太后,婦道人家,也清楚賀蘭山對大白高國的重要性。
「他們就是拿了,你能怎麼辦?」沒藏訛龐氣得臉色通紅:「興慶府是連接我們大白高國東西兩地最重要的關口,卻也被宋人拿走,現在定州也被攻陷了,只要宋人不傻,他們牢牢占據著這兩個地方,不出二十年,我們大白高國自己就會四分五裂。」
西夏境內,有數片沙漠,占了西夏國土的五分之三左右。
西夏能住人的地方,連起來差不多就是一個『山』字型。
而興慶府就是『山』最下面最中間的點,這也是以前興慶府為什麼會是西夏國都的原因。
可現在興慶府都沒有拿回來,連糧倉之一的賀蘭山也得落在宋人手中了。
沒藏太后憂鬱地說道:「那我們以後如何是好?」
「我本想著,先與宋人談和,從他們手中拿點好處,再等多幾年,休養生息,有了足夠的糧草和戰馬後,再想辦法把興慶府拿回來。」沒藏訛龐雙眼發紅:「沒有想到,宋人居然先一步動手……他們怎麼敢,這還是膽小懦弱的宋人嗎?」
沒藏太后想了想,說道:「我們可不可以向吐蕃諸部……讓他們進貢?」
「他們那群蠻子,比我們還要窮,能榨出什麼油水!」
「那如何是好?」
「讓我再想想,總有法子的。」
相比於宣化府的愁雲慘澹,汴梁可是鑼鼓震天。
幾乎家家戶戶都在放鞭炮,都在張燈結彩,晝夜不息。
人們紛紛涌到街上歡慶,人們在街攤的爛木凳上,在酒肆的桌子前,在青樓的胭脂粉中,歡快地談論著這件事情。
多久沒有這樣的大勝了……多久!
宋人聽慣了失利的消息,也聽慣了賠償的條約。
色目人在大宋境內,乖得像狗,可西夏人來到宋境內,卻囂張得像是主人。
這能不讓他們氣惱,鬱悶?
在這期間,甚至還發生了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