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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政短短三年,就已經開始半隻腳踏入大宋權力中心的門檻了。
而且他還很年輕,才二十五歲,前程似錦。
況且數天前,越森還說要送他一場功勞,若真成了,那三十歲前進入朝堂,那便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然後他就有些興奮過頭,夜夜笙歌了!
政事鬆懈。
呂惠卿原地想了會,雙手微微向遠方抱拳,然後對著旁邊的管家說道:「幫我把三個石像撤了吧。」
而另一邊,陸森來到碧天閣,將一大玻璃瓶的藍色藥丸子交給閣主,再飄然而去。
陸森這次算是來敲打呂惠卿的。
因為根據他從東海蓬萊派俘虜那裡得來的信息,這些人是大搖大擺上岸的,然後大搖大擺在杭州城裡打探消息,然後再鬧了幾波糾紛,然後才大搖大擺地來到陸森洞府附近打探。
所以陸森便覺得,呂惠卿這人做事飄了。
東海蓬萊派本身就是兼職海盜,常在沿海殺掃搶掠,這樣的人定是要剿的。
說白了,這些人一上岸就全殺了,都不算過份。
但他們居然在杭州城裡晃蕩了這麼久,都沒有什麼事情,同有捕快去盤查他們,甚至還是穿著東海蓬萊門派裝束的情況下。
可想而知現在杭州城的治安效率有多差。
也可以想得出來,呂惠卿這段時間,是有多懶政。
陸森搖著扇子往家裡的方向走,因為楊金花她們去了京城,現在回城也是無聊,便走走逛逛。
杭州城認得陸森的人沒幾個,又沒有穿虹綢之類很招眼的衣服,所以在外人的眼中,他只是個富家大少罷了。
他走著走著,卻突然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陸小郎,等等!」
陸森往後一看,發現是穿著天藍色常服的展昭,正一臉喜色的快步走過來。
「沒有想到,真撞見你了。」展昭走到陸森旁邊,抱拳笑道:「近來可好?」
陸森也笑了,回禮說道:「真是緣分,一起到路邊吃碗豆花如何?」
「那就得陸小郎你這東道主請客了。」展昭很爽朗地大笑起來。
「自然!」
一碗豆花便宜得很,似乎不襯這兩人的身份。
但兩個容貌極其過人的男子坐在簡陋的食肆里,卻硬給外人一種,他們坐在高檔場所里的感覺。
旁邊路過的小姑娘和少婦們,露過他們身邊的時候,都會下意識放慢步伐,半遮著臉龐,含羞帶笑,等走遠了還依依不捨地頻頻回頭。
陸森和展昭兩人都是心性堅韌之輩,被這麼多人盯著也不生怯,一邊吃著豆花,一邊開開心心地聊著天。
有種大氣灑脫的豪氣。
「這次來杭州,其實是送帖子的。」展昭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喜色露出:「我與月華的婚期已經定了,就在明年開春。來這裡是給外公和外婆他們送請帖的。」
陸森笑道:「沒有我的份?」
「怎麼可能,早寫好了。」展昭把紅色的請帖從包袱里拿出來:「請收下。本來正愁著如何找到陸小郎你呢,結果這才剛到杭州成,就遇上了。」
展昭滿臉的開心。
陸森打開看了會請帖,點頭:「明年三月三啊,京城老宅,那時候我必定到場。」
「那我就恭候大駕了。」展昭以豆花代酒,一口悶了。
陸森也把豆花一口悶了,明明只是甜點,硬是給兩人喝出了烈酒的氣氛。
展昭放下瓷碗,突然正色道:「陸小郎,我聽說你的什麼大道仙券被搶了?這事有沒有內幕?」
「有。」陸森不想騙對方,畢竟展昭算是他的好朋友。
「包府尹也知道這事,他說也應該有內情在個中。」展昭點點頭:「而且包府尹說,你似乎是有意把那犯人逼往北地,所以他在懷疑,你是不是在策劃什麼!」
陸森眉頭微皺,隨後又鬆開:「包學士胸有經倫,智謀過人,能看出些東西也不奇怪。」
展昭嘆了口氣:「所以,包府尹想阻止你,已經派了些好手過去抓捕青陽客了。」
嗯?
陸森有些奇怪地看著展昭。
「其實包府尹本來想讓我去把青陽客抓回來的。」展昭又要了碗豆花,一邊喝著一邊說道:「但我以要送請帖之事給推脫了。」
陸森拱拱手,表示承了展昭的人情。
展昭見狀急忙說道:「陸小郎,你這樣就太生分了。我們是朋友,你願意為我們這些丘八張目,張我等辭官,捨棄榮花富貴,我展某深感大恩,心服口服。」
陸森輕笑了下,有些開心:「你誇得有些過了。」
「沒過,陸小郎當得我等武人敬佩。」
展昭太清楚武人在朝堂上的地位了,並且一般家境殷實的武人,多多少少都與軍卒有些關聯。
不是有親人在軍中任職,要麼就是為軍卒服務,或者有所合作的。
展昭的遠親,有人在軍中做官,甚至也有族中子弟做了刺配軍。
他自己也是朝堂中人,雖然明著說是御前四品帶刀護衛,但受過的氣,可是不少的。
這還是有包拯照拂和撐著門面的情況下。
前有韓琦臨陣脫逃,扔下十萬軍卒被敵國屠戮,卻只有一個不輕不重的外放為官為罰。
後來又有王安石胡亂指揮,葬送十多萬的士卒,也是一個不輕不重的『暫留待審』的裁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