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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短暫寂靜過後,立刻哄然作鳥獸散,被狗攆一樣地去殘敗的弟子院中取劍了。
而越重山被徹底忽視之後,眼睛一直都在盯著顧紅楓轉來轉去。
他能聽到系統音,能聽到她的系統正在催促她來和他說話。
越重山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看上去陰鬱溫吞,實則眼底盡藏諷刺。
哦,這個穿越者用的也是「欲擒故縱」呢。
他看到他的「未婚妻」朝著他看過來了。
呵,他甚至能猜到她會說什麼。
要麼誠懇地為剛才的「忽視」道歉,說她只是和殷烈生氣。
要麼就是繼續對他「不假辭色」,然後留下一些傲嬌的暗示,讓他主動找她。
越重山看著他的「未婚妻」朝著他走過來。
越重山這一刻的眼底是一片冰霜覆蓋的雪原,其下的三尺冰凍,早已經不是什麼人的幾句話,幾點「真心」就能夠撼動的。
那是生生死死二十次,對命運的偏向和不公層層累加的寒涼徹骨。
但他還是揚起一些看似溫和的笑意,叫了一聲:「秋離,我在山下的糖鋪裡面,給你買了一些牛乳糖。」
他的過去,或者說這個世界給他的「人設」,就應該是這樣的。
哪怕被他的未婚妻壓迫羞辱,也依舊赤誠以待,期盼能與她結成美滿姻緣,共求長生大道。
越重山早已經忘記了當年的自己。
是怎樣的克己復禮,待人寬厚,也忘記了自己是怎麼「肩負」二師兄的職責,卻在為眾人逃命斷後時,被魔種寄生。
又是怎樣抵抗著身體中的魔種,還在為門派為弟子們著想,最終卻被棄被厭,受世人詆毀唾罵與魔道為伍。
他忘了那時候的自己是怎樣犯蠢的,但是沒關係,他會裝。
所以他對走過來的顧紅楓笑得極盡討好。
顧紅楓卻覺得他大概真的有病。
本命劍讓人搶了還給人買糖吃?
哪怕她知道了劇情,知道了系統現在幾哇亂叫的警告是怎麼回事,還是覺得這反派八成是腦子不好。
要是她,她一重生就把這些男主角女主角還有那貓貓狗狗全都乾死,重生一次乾死一次。
一直干到天道受不了,讓她隨心所欲為止。
明知道她是穿越者,還掩藏鋒芒虛與委蛇?
不是腦子缺弦兒是什麼?二十幾次越死越窩囊。
於是在和這個世界中據說滅世的大反派越重山見的第一面,顧紅楓就將對方定義成了——極品窩囊廢。
顧紅楓從不和傻子過多接觸,怕傳染,因此走到越重山不遠處,就把據說原身從他那裡搶來的佩劍扔了過去。
越重山沒料到她的動作,連忙接住,胸口被砸得「砰」一聲。
顧紅楓還有些苛刻地點評了一下說:「不好使。你自己拿著吧!」
說完了一轉身,對著還傻杵著的殷烈說:「你幹啥呢?扮演朽木樁子?去取兩把弟子劍來,剛才師父給你開小灶學的什麼招式,你給我演示下……」
殷烈轉身跑得比狗都快,他也沒有本命劍,去取弟子劍了。
而這時一直唯唯諾諾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始終不敢吭聲的小師妹赫連雅,動了動嘴唇欲要開口。
顧紅楓指著她說:「我告訴你,你想好了再開口,劍道院不收死夾子,你要是再說話分不清輕重音,抻不直舌頭藕絲一樣勾連,我就讓師尊把你弄成啞巴。」
赫連雅瞬間死死閉上嘴,委屈得眼眶裡面瞬間續滿淚水,將落不落,我見猶憐。
只可惜顧紅楓「郎心似鐵」,完全不知憐香惜玉為何物。
看著赫連雅說:「咱們親傳四個師姐弟妹的,就你和師尊是一樣的極品水靈根,你要是再把你的水靈根用來流眼淚,我就把你靈根挖了放後山去澆花!」
赫連雅捂著嘴跑了,空蕩的卿塵殿中只剩下顧紅楓和越重山。
越重山一直饒有興致地看著顧紅楓,只消她和他視線相對,他就能讀她心中所想。
顧紅楓等在原地,看著弟子們消失的地方,嘴裡小聲嘀咕著:「都一群什麼狗雞……」
然後她的視線環視過周圍,正好和越重山的對上。
越重山清晰地聽到她心中說:「還有傻.逼。」
越重山的面上難得出現了迷茫。
這個詞他聽過,是罵人傻的。
他沒有試圖再湊上前說什麼,畢竟他也不是個賤骨頭天生找罵的。
他有點生氣,可是抱著本命劍,他又不知道氣從何來。
他自認如今的自己,確實擔不上什麼好詞彙。
只不過……穿越者不是來攻略他的嗎?!
私下裡罵他的也見過不少,可他在這個新的「未婚妻」眼中,卻看不見半點諂媚。
她的眼睛神情還有她的內心,竟然是越重山見過的穿越者中唯一統一的。
那就是她真的誰也看不上。
顧紅楓就是這樣的,她自己資質最差,但是不妨礙她覺得在座各位全是垃圾。
然後越重山不死心地又等了一會兒,等到弟子們迅速聚集過來,然後被「大師姐」領著,真的去後山訓練場練劍了。
不是做樣子,是真的練劍。
練了一整夜,各種拼盡全力地生死對戰,取用了和每次仙門大比才會取用的對戰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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