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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引風恐怕對錢沒有任何概念,但是我知道市場上大白菜夏天三毛到頂,秋末快入冬的時候能掉到七分,還能論車賣。」
「五塊錢一三輪車。」
霍玉蘭一想有個冬天她連幾斤的白菜都買不起,靠著撿白菜葉養隔壁小孩的時候,就覺得嘴裡都是凍白菜的生味兒。
劉虎面色青青紅紅白白綠綠,最後在劉亞東身邊一跪,也開始了嗥叫。
此起彼伏,好似一對兒灰驢。
霍玉蘭對他們的舉動視而不見,手上撓著籠子裡的狗子的動作甚至都沒有停下。
這會兒已經撓到狗的下巴了。
這些小可憐,怕是好久都沒有洗澡了,癢得很。
這一條就是被霍玉蘭命名為「殺馬特」的狗,她用撓子把殺馬特的頭髮撩開一看。
嚯!
這小可愛還長了一雙異瞳。
一隻黑溜溜的,一隻灰白的。
灰白的那隻當然是生了病。
霍玉蘭嘆息一聲。
在劉虎和劉亞東的眼淚要流成河,已經開始琢磨進看守所之後要相互照應的時候,她終於關了籠子,看向他們道:「別號喪似的,雙親都建在的人不能這樣哭,不吉利。」
霍玉蘭到這會兒的語氣還是溫柔的。
她溫柔地威脅人:「我呀也不是個愛多管閒事斷人財路的。」
「牧引風那麼有錢,指縫裡稍微漏一點,都夠你們過上好日子了。」
「拿回扣還是介紹親戚,只要事情做好就行了。」
「我這個人吧,很好說話的,」霍玉蘭看著他們倆說,「你們應該也知道一些,我和我丈夫出了點問題,你們也看到了,他腿不好,不熱切。我沒耐住寂寞,一不小心出了個軌,他生氣不理我,現在我正哄著呢。」
她把話說得明明白白,這些人可能知道可能不知道,不過那又如何?
霍玉蘭從不會把自己的任何部分隱瞞成弱點。
人要是修煉到「事無不可對人言」的地步,那就是基本無敵的。
嚴格來說,就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霍玉蘭說:「可是夫妻這東西,尤其是我們這種家族利益結合的夫妻,輕易分不開。」
「等我把他哄好了,又是親親熱熱的兩夫妻,你們也知道,他腿那樣,除了我,還有誰能真心照顧他呢?」
「只是我現在在這別墅裡面,做什麼事情都不太方便呢。」
「我丈夫的控制欲還比較強,男人嘛,被背叛一次,總是格外敏感。」
「我要出個門都不方便,更別說買點什麼日用品,也買不到可心的……」
「劉虎啊,你說是不是。」
劉虎腦子裡還在算計著他這些親戚加起來貪的錢夠吃幾年牢飯,他這輩子還能不能出來。
他這一下子就在他們村里聞名了,把半個村子人都送進監獄了。
他們一開始膽子確實很小,可是隨著劉虎發現牧引風針對管理一個別墅要多少錢這件事沒有概念後,膽子就真的漸漸大了起來。
人的貪心是無限的,餵不飽的。
他沒有退路了。
他不是沒有惡向膽邊生,想要將這個夫人解決掉。
可是……她早上手裡拿了平板,能和外界聯繫溝通了。
而且她家裡,據說也是江城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動不起。
因此劉虎看著霍玉蘭,一低頭就給她結結實實地「磕」了一個。
「咚」地一聲說:「夫人以後想去哪就去哪,監控……監控我有認識的同學會弄。」
霍玉蘭把狗籠子關上,親自低頭去扶劉虎。
她那麼溫柔,柔軟,一靠近甚至香風浮動。
但是她手上帶著抓過鮮肉的乾涸血液,猙獰得像是外突的血管,蔓延過她白皙的手背,像是惡煞地獄裡面爬出來的厲鬼。
劉虎被大太陽曬著,卻生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霍玉蘭親自給他抹了一把汗,抹了他一臉的血。
劉虎哆哆嗦嗦地看著霍玉蘭。
霍玉蘭說:「我都說了,我不是心疼你們拿的那幾塊錢,只是生活上有些不方便的地方,還希望你們能幫忙。」
「一定一定!」
「你說什麼事情,我們都做,都做!你別……別報警,我們可以想辦法把那些錢都還回來!」地上的劉亞東幾乎是吼道。
霍玉蘭卻搖頭:「不用,你們以後該怎麼做還怎麼做,真要是專業的團隊來管理別墅,坑的錢只會更多。」
「幹這行的就這樣,沒有利潤誰願意撅著屁股給人服務?」
霍玉蘭說:「有錢人不太可能一輩子有錢,但是世上的有錢人很多的。」
「能做到讓主家覺得值,那算什麼偷錢?他們不太在乎你們在這中間賺的那幾塊。」
「我可以教你們怎麼讓主家覺得值,哪裡的東西利潤高,但是東西看著更高端。表面功夫什麼的做好了,以後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拿不住你們的錯處。」
「不過你們……嗯,以後給我行些方便,我們和平共處嘛。」
劉虎和劉亞東一個剛出社會沒多久,一個自工作起就是個裝卸工,被霍玉蘭幾句話收買不說,沒多久還給她送來了個詳細的帳本。
這就是切實的罪證了,但是霍玉蘭真的沒打算舉報,這行本來就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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