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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總管明哲保身,一心侍奉君王,這朝野內外,恐怕除了大總管再無純臣。」
白羽陡然加重語氣說道:「只是權勢如漩渦,待諸位皇子徹底攪起了滔天巨浪,大總管當真能獨善其身不被裹挾?」
「就算大總管立根石岩,多年積累,又當真能抵得住東宮與皇后一族合力一擊嗎?大總管如今不受籠絡,已然是擋了東宮的路啊……」
白榆危言聳聽的本事爐火純青,鴻雁的表情微微一動。
白榆本來也是杜撰的,挑起對立這種事情不能說得很具體,說得模稜兩可就趕緊換話題。
她從袖口裡面再次掏了掏,把前搖都鋪好了之後,順滑地開始切入正題。
白榆掏出了一方絲帕,一方……塗抹了米糊,現在看上去皺巴巴的,不可名狀的絲帕。
朝前走了兩步,遞到鴻雁的眼皮底下讓他看。
第31章
鴻雁的眼皮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他雖然是一個閹人, 卻伺候皇帝多年,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這絲帕之上恐怕……是什麼不能示人的污穢之物。
這九皇子妃,到底是要做什麼!
白榆直接說道:「大總管啊, 我今日怕是活不成了。」
「此物是太子精陽,這絲帕也正是太子的貼身之物, 想必大總管一定識得太子專用的紋繡。」
「待會兒回到壽宴之上,我便要當著滿朝文武和使臣的面,狀告太子弟媳!」
鴻雁的表情微微抖動了一下, 陡然之間變得難以言喻。
而白榆繼續說道:「那些日子我約見大總管, 皆是因為我府中的一個下人,同大總管的親眷是同鄉。大總管在膠州的親眷有一句話托我府上的下人帶給大總管, 所以我才會頻頻約見大總管。」
鴻雁簡直聽不懂白榆在說什麼。
白榆繼續說道:「大總管與親眷離散多年, 聽到親眷的消息, 才會去赴約。」
「而我約見大總管的事情不知怎麼被東宮得知, 東宮太子看似為人霽月風光, 實則是一個道貌岸然癖好異於常人, 喜歡罔顧人倫的狂徒。」
「他將我引入兀瀾閣的富榮來水榭之中, 言辭調戲,罔顧我的意願, 強行與我。」
鴻雁的表情變換不定。
白榆托著這一方染了米糊的絲帕, 像是在冷靜而側面地敘述一個聽上去便令人心驚肉跳荒謬至極的謊言。
「我當時奮力掙扎, 將太子的手掌劃傷,卻也因為力弱,沒能逃脫毒手。太子弟媳之後揚長而去, 放言九皇子乃是一個失心瘋, 根本無法為自己的妃子撐腰做主。」
「我一心愛慕自己的夫君, 失了貞潔本已經心存死志。但因為皇帝的壽宴將至, 又苦於自己的丈夫實在想念君王,暫時壓下了死志,收集了證據之後陪伴九皇子進入皇宮賀壽……」
「壽宴之上,我幫助九皇子傾訴思念,為陛下賀壽之後,終於決定不再隱忍,於永昌大殿萬壽宴之上,當著全天下的面揭發太子惡行……」
白榆的話在這裡停住,對著滿臉驚愕的鴻雁微微勾了勾嘴唇。
她生得是清秀溫文的那一掛,嬌容柳姿束在一身艷紅的皇子妃禮服之中,不覺妖艷更顯端雅。
但是此時此刻的這個笑容卻透著十足的瘋狂意味。
白榆說道:「今日永昌殿萬壽圖只是一個開始,大總管覺得萬壽宴如下發展,陛下就算一時之間不相信太子弟媳,難道不會心疑太子為何能夠窺知身邊近侍的動向,甚至能阻截自己貼身近侍的消息?」
「坐在那登天之位上的人,最忌諱的就是有人惦記他坐下面的椅子吧?太子在民間聲名遠播,已是民心所向,難道陛下當真不覺得他這幼龍已然威脅到了龍王嗎?」
鴻雁的眼皮突突直跳。
「而今日之後,大總管猜猜在皇子之中,獨一份會是太子,還是九皇子?」
鴻雁的表情幾經變換,但是最終開口聲音低沉地說了一句:「九皇子容貌有損。」
容貌有損的皇子並不能繼任儲君之位。
這一句話雖然鴻雁並未說出口,但他和白榆之間心照不宣。
白榆卻是輕輕笑了一聲說:「九殿下如今的臉……遮蓋在面具之後,大總管又當真知道,他如今是何種模樣嗎?」
「九殿下肖似當年的德妃,容貌艷極盛極,整座宮廷的嬌花堆疊在一處……」
白榆嘆息一樣說:「也不及殿下分毫。」
「若是陛下見了,定會懷念當年德妃的傾國之姿,摯愛之情。」
鴻雁的眼皮又跳了兩下,心中已經是地覆天翻,震盪不已。
他想到了面前這九皇子妃在大殿之上臨危不亂且舌燦蓮花動搖帝心的作為。
又想到了當日太子截胡的作為,盯著九皇子妃手中的那一方絲帕,同時也想到了太子的手心確有傷痕,皇后今晨還小題大做地請了太醫院的太醫去查看包紮。
鴻雁自然知道九皇子妃說的一切都是假的。
那一天他在富榮來上面的包廂看到了一切,太子對九皇子妃並沒有任何越矩之舉,何談?
可物證確鑿……傷痕猶在,那一日的兀瀾閣不知有多少人目睹太子親臨,太子即便是渾身長嘴,亦是百口莫辯。
萬壽宴之上這控訴一出,滿朝文武各國使臣見證之下,太子的多年經營,玉山明月之名,清風碧水之稱必然崩毀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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