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頁
「奴婢跟讓人他說,他遠房親戚的身上有一件他已逝母親的遺物,要親自交在他的手上,鴻雁大總管這才終於撥冗,肯出來見奴婢一面。」
「所以你今日是來交送遺物?」謝玉山的手又捏住了那茶盞,卻根本沒有要喝茶的意思,只是手指在茶杯的圈口上面慢慢地轉著。
白榆聽謝玉山這樣問,急於諂媚地向前,眼睛亮得攝人,看著謝玉山笑吟吟地說:「不敢欺瞞殿下,並沒有所謂的遺物,只是奴婢想要攀上鴻雁撒的一個謊罷了。」
謝玉山聞言手指一頓,不著痕跡地挑了一下眉。
看向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快爬到他身邊的白榆說:「你竟敢如此戲耍鴻雁,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我更大的膽子說出來嚇死你,我現在就是在耍你。
白榆卻一臉愉悅,看著謝玉山的眼神像黏膩得攪不動的蜜糖一般。
又朝前湊了一點,不著痕跡地再次抓住了謝玉山脆弱的袍角。
白榆的袖子裡有一柄非常小彎刀,是用來自保的。
她悄悄的在冰涼的刀身上面摸了摸,想要趁亂割下太子的一角衣袍。
太子這一身看似是常服,卻其實暗紋流動金線銀繡尊貴無匹,絕非尋常服制,如果能夠割下一角,日後必有大用。
白榆又換了一種語調,這一次帶上一些癲狂痴迷:「奴婢膽子很小的,奴婢只是想要竭盡全力……竭盡全力地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好能夠在太子殿下需要的時候,為太子殿下鞠躬盡瘁。」
「為太子殿下肝腦塗地……」
謝玉山下意識地抓緊了杯子,白榆這個時候爬到他的跟前,停在一處讓謝玉山奓毛,卻又不至於誇張到跳起來的距離。
看著謝玉山,舌尖打捲兒一樣說:「太子殿下賜奴婢的那些賞賜,奴婢日日帶在身邊,抱在懷中,壓在枕下……」
白榆像是有些渴一般,急切地咽了一口口水。
而後盯著面色已經變得有些鐵青的謝玉山說,「奴婢願為太子殿下做任何事情……只希望太子殿下,能如此刻一般,看著我……」
她說著,又湊近了一些。
眼睛鎖著謝玉山,用一種非常卑微的姿態靠近,用一種能將人周身的汗毛都激得豎起來的眼神,鎖住謝玉山。
手上在悄悄的動作,幅度又不敢太大,生怕謝玉山的那些死士察覺到,再誤會她要刺殺太子,讓她當場就頭顱搬家。
而且白榆得趕緊把謝玉山給噁心走,等下還要去找一找鴻雁,不知道對方沒等到人有沒有離開。
今夜保命的關鍵在於……她必須在謝玉弓下令讓死士殺她之前趕回九皇之府。
白榆是命懸一線地在走鋼絲。
謝玉山果然無法忍受這種眼神和靠近,勃然大怒地抓著茶盞朝著白榆扔過來,怒斥道:「退下!」
茶盞直接越過白榆的側臉,砸在了白榆身後的柱子上面。
「砰」的一聲,四分五裂。
一片瓷片飛濺,划過白榆的額角,有一條極細的血線,順著白榆的側臉滑了下來。
白榆瓷白的臉和這鮮紅形成強烈的對比,她做出一副畏縮的樣子立刻後退了一些,但是蜷縮的同時看向謝玉山的眼神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反而帶著更加濃烈的狂熱。
「太子殿下莫要動怒……奴婢並非有意冒犯。」白榆跪地賠罪,但是嘴上說的和手上做的完全是兩回事。
「奴婢只是……是情不自禁。」
還揪著謝玉山的袍子呢。
「你給我住口!」謝玉山指著白榆,一貫波瀾不驚的面具都碎了,如此孟浪之言,如此……羞恥之語,竟是從九皇子的皇子妃的口中吐出。
謝玉山那表情簡直像一個被山匪搶到賊窩裡面的小媳婦。
謝玉山自詡君子,向來奉行山崩於面前不改色,可此刻他簡直無法形容自己的感受。
伸出手直接把被白榆揪著的袍子拽回來,恨不得現在就脫下命人一把火燒了。
若不是他本身不會什麼武功,白榆這個時候估計已經被他一掌給劈死了。
結果謝玉山一個不慎,他沒看到碎裂的瓷片也有一片落在了自己的衣物上面,伸手一抓掌心直接破了一道口子。
鮮血順著指縫流出來,謝玉山人都愣了一下。
他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受過傷了,若這是在他自己的東宮,哪怕是自己傷了自己,也會有一大群的婢女和侍從跪地請死。
而此次出門因為要避開父皇的耳目,謝玉山只帶了一些死士還有兩個明面上的侍衛。
這些人都是用來保他性命替他殺人,卻沒有一個死士會在主子的手破了道口子的時候跳下來替他處理。
他感受到自己掌心尖銳的疼痛,看著血流順著掌心向指尖匯聚,而白榆這個時候竟然要上前來,還說道:「哎呀!太子殿下受傷了!奴婢幫您……」
「退下!退,退下!」謝玉山都顧不得自己手上的血,面帶驚恐和羞惱地指著白榆說,「再敢向前半步,必取你項上人頭!」
白榆裝著被他嚇到了,實際上心裡都已經要笑瘋了。
怕了吧,怕了趕緊滾啊!
她還急著回去撈自己的小命呢!
謝玉山從懷裡掏出一條手帕,壓在自己掌心的傷口之上。
表情變幻莫測地看著白榆,還想再問她什麼話自己卻都已經想不起來了。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