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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太子的棄子是真,被太子擄走幫著太子對付謝玉弓也是真。
這樣一個兩面三刀的牆頭草,按照段洪亮的意思該殺。
可誰料他的蠢外甥,竟然對這種人動了情!
他的人查到的消息,謝玉弓傳的信,十次有八次都和這恭王妃脫不開干係。
她實在是個挑事找事的好手,也實在不堪留在身邊。
但他的外甥和他的蠢妹妹一般模樣,動了情便是「天崩地裂日月無光」。
舅甥兩個沒有吵出什麼高下,謝玉弓便要趕著狩獵開始之前回到獵場了。
臨行前找到白榆好生親了好幾口,還要她不用在意任何人。
白榆自然不在意,她會在乎一個老頭子的想法嗎?
雖然那個長得著急的段洪亮,嚴格意義上來說,就比白榆大了十幾歲。
但是誰讓他長得著急,白榆自動把他劃為「老頑固」行列。
段洪亮深知直接處置那妖女肯定不行,他當初的傻妹妹就是越勸越來勁。
他這一次不光要收拾太子,至少讓他暫時失去反擊能力,還要讓他的外甥冷靜下來繼續蟄伏以待,造反上位固然不無可能,但山河動盪外邦來犯,到時候即便是登上帝位,也要受萬古罵名。
段洪亮怎忍心他唯一的親人遭千夫所指?
但是如今外甥理智全無,段洪亮須得先揭穿那妖女狐狸精的真面目!
而白榆這個「妖女狐狸精」還不知道「鍾馗」降世,就快要來收她了。
她跟著打溪水的人去了溪水邊上,然後發現這裡她竟然來過。
「做尼姑」的那段日子,她整日都在山上亂轉,自然把皇家獵場的周圍都走遍了。
白榆站在清風拂過,落葉紛紛的山林之中,沉思片刻。
然後唇角翹了翹,她想好了要送什麼「定情信物」給謝玉弓了。
畢竟第一次交付所愛,第一次互許終身,總得找個有分量的禮物。
白榆迎著晨曦眯著眼四外看了看地形,右手始終在自己左手上的雕花鐲子上摩挲著。
洗漱好回到營帳之中,她就沒有再出來,也沒打算再去討好段洪亮那個舅舅了,反正她沒有老人緣。
不過中午吃飯的時候,白榆竟然吃到了味道還不錯的麵條。
多嘴問了一句小兵,那小兵笑著說:「這是主帥專門讓人進城帶來的麵粉,今夜恭王殿下要吃長壽麵的。不過恭王殿下說了,王妃喜歡麵食,就勻出了一些,先擀了煮出來些……」
長壽麵?
長壽麵自然是過生辰才會吃。
白榆一怔,段洪亮這個舅舅當得雖然「風風火火噼里啪啦」但是到底親情濃厚,血濃於水。
這個時候,竟還沒忘了謝玉弓的生辰。
而白榆也總算想起來,她神思渾噩,將要發病的那時,謝玉弓給他講過一次「父皇母妃」的愛情故事,非但不合時宜,還會起反效果,笨拙透了。
但是那時候他似乎提起了他的生辰是十一月初八。
已經十一月初八了嗎?
白榆端著面碗,把謝玉弓交代人專門做的面全都吃完,麵湯也熱乎乎喝光了。
有些苦惱地自言自語道:「那看來,生辰禮物和定情信物要一起送了。哎……」
得更重一些呢。
而隨著正午隆隆雷鳴加劇,天色逐漸陰沉下來,驟雨突至的時刻,獵場只能早早便布置好的一切,都像是被拉滿的弓,驟然放出了第一箭——
太子的馬像劇情之中一樣驚了!
而因為突降驟雨,皇帝還在林中,護衛們生怕起變,幾乎都圍著皇帝撤離山中。
謝玉弓的銀面被雨水浸染,冰冷的水流滾落如淚,卻壓不住他嘴角的笑意。
陰暗林中,他身影在雨幕之中微微扭曲,像極了爬上人間的索命羅剎。
他先是隨著安和帝撤離到半路,而後悄無聲息地在越來越急的暴雨之中,去清算他壓抑在心中多日的憤怒。
他要太子死!
而段洪亮也已經派出了親衛從獵場缺口進入,他們是來阻止謝玉弓真的對謝玉山下殺手的。
這時殺了太子,他未來的路要更艱難千萬倍。
風雨如晦,段洪亮目送他的人走了之後,側身問之前在段洪亮和恭王之間活躍氣氛的親衛。
他眸光清亮身形偏瘦,看上去不像個征戰沙場的將士,更像個謀士。
他卻名喚檮杌。
一身神鬼莫測的近身殺術,連謝玉弓都無法抵擋。
他的父親是當初段氏的家臣,是與段洪亮自小長大,陪伴他經歷了段氏高樓起,又親眼看著段氏高樓塌的兄弟手足。
「檮杌,那個妖女呢?」
「主帥,還是莫要在恭王面前這樣叫,他是真心喜愛那女子,那女子也安分得很,雖然之前攪動風雲,說白了也是為了保命。」
「螻蟻尚且偷生,那女子看上去至少不像安和帝,不是個負心薄倖之人。」
檮杌溫和地笑著,眼中卻沒幾分暖意。
「不過一個女子,看緊點,她還能翻了天去嗎?」
段洪亮誰的話都聽不進去,但是檮杌的話好歹能聽兩句。
他皺眉,知道不能真的強行棒打鴛鴦,他們老段家就他娘的愛出情種,一個個的……都受了詛咒一樣,遇見的都是負心薄倖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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