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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坐在椅子上,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那份所謂佐證對方身份的資料。
霍玉蘭的學生時代的青澀照片,赫然撞進眼睛裡面,牧引風的眼睛都深紅了一圈。
那張照片沒有十分像他現在的妻子,可神色卻毫無二致。
神色是靈魂的表述。
牧引風抖著手,按在了紙張上,瞪大了眼睛,一點點朝著下面看去。
父母意外雙亡。
牧引風盯著這幾個字,猛地想到了那天……那天她毫不留情且狠辣,甚至還會躲避監控把慕景龍踹到樓梯下面說的話。
原本監控里是聽不見聲音的,可是那一棟大樓里的監控都帶有聲音記錄的功能。
後來牧引風拿到監控之後把那一段記錄從頭到尾都看了一遍,他是為了確保哪怕慕景龍真的發瘋,也絕對不會不利於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做得很好,在監控裡面看,頂多算是被迫反擊自衛。
那時候她在慕景龍摔倒後,居高臨下地看著台階下說了一句:「你女兒死了,忘記你有一個女兒的事情。」
牧引風聽到這一段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的妻子是因為曾經被出賣的事情而生氣,想要和對方斷絕關係。
後來牧引風提出讓他們斷絕關係,他的妻子也答應得那麼乾脆。
他有兩次提出要從慕景龍手裡救出對方的媽媽,他的妻子是怎麼說的?
她說:「不了,我不想見他們。他們……他們不是我的爸爸媽媽」。
牧引風那時候也只是以為他的「妻子」是傷心欲絕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可原來,她只是在說實話嗎?
牧引風停頓了片刻繼續朝下看。
她住在哪裡,哪一年進入小學,在哪裡讀的小學,成績如何……
她在哪裡讀的初中,又在哪裡讀的高中……
高中……防疫站旁邊的那個江城三中。
牧引風閉了閉眼睛,把頭抵在了紙張上面,深呼吸。
他想到了當時他的「妻子」被狗咬了,半夜三更地去打疫苗,然後突然間失蹤了,牧引風以為她趁機跑掉了。
後來發現她只是去買餅了。
那個卷餅很好吃。
可是那個攤位在防疫站根本就看不見。
如果不是那裡上學,或者上過學的學生,絕對不會知道的。
慕方懿不會知道,她是在江城貴族私立學校讀書的,從小學一直到高中都是在那裡。
牧引風的頭抵在桌子上好一會兒,看上去像是睡著了。
突然被口袋裡面的手機震動「吵醒」。
他打開手機,那是一張在陽光下,騎在通身雪白有些漸變金色的夏爾馬身上,正在越障的照片。
照片上大部分被太陽曝光了,但是他還是能夠看到那個騎在馬背上回過頭,對著拍照片的人的方向露出燦爛笑容的人。
她像一顆從太陽裡面分支出來的火球,肆無忌憚且精準地投入了牧引風這個畏光者的懷中。
照片是他的妻子發過來的。
炫耀的意味非常明顯。
她從來都不把他當成一個殘疾人,不會顧及他根本站不起來再也不能騎馬的事實。
牧引風在她面前,也不會把自己真的當成一個殘疾人。
他在她面前不是一個廢物,而是一個具有十足的性吸引力,魅力十足的男人。
她會看著自己發呆,會在醉酒後「情不自禁」,一見到他就會笑,親吻他擁抱他似乎永遠都做不夠。
他分明連腿的力氣都使不上,可她永遠都能夠滿足。
那是連他的親人都沒有給過他的自信。
牧引風的手指在手機照片上摩挲,片刻後手指輕快地跳動,輸入一句話。
——彆氣我,早晚我也能騎。
——等你哦,你要快點好起來!
牧引風把手機按滅,看到了映在上面的自己都有些陌生的笑容。
甜蜜無比。
他倒扣手機,面上的糾結因為這一張過度曝光的照片一掃而空。
他繼續看資料,下面是霍玉蘭的變為文字後堪稱簡短的生活。
她十幾歲的時候把所有的零用錢省下來,又打黑工,居然偷偷地養了鄰居家的小孩。
她在學校的成績優異,年年獲獎學金,進入江城a大甚至沒有參加高考,而且小學還越過級。
她高中期間談的男朋友,是姚氏企業的私生子姚澤。
她大學談的男朋友是江城如今的科技新貴曲聽,後來是大明星莊飛。
再後來畢業了和蘭原狗業的薛竟原一起創業。
蘭原狗業。
嗤。
牧引風發出了一聲冷漠的嗤笑。
最終一頁上印著的是精神類疾病診斷書。
霍玉蘭因童年父母雙亡的創傷——診斷為白騎士綜合症。
牧引風的瞳孔遽然舒張,從來平靜的眼中,山洪暴發大地開裂一般湧現了山崩地裂的驚愕。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病症,因為那個死去的男人,診斷中就有這一類的心理症狀。
而他正是因為這一系列的心理症狀,才引發了後續被牧元蔓囚禁之後的抑鬱和焦躁,甚至是自殺預演等等其他的症狀。
抓著這薄薄的紙張,牧引風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被剝奪了。
他好久都沒能回過神,餘光都是各種黑影,張牙舞爪地猙獰著面孔朝著他飛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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