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頁
一部分跟隨白榆去謝玉弓的院子, 一部分去廚房那邊準備吃食。
沒人殺她。
很好。
這一次不殺她,謝玉弓可就再也殺不了她了。
因為白榆準備把「死遁」這件事提前, 就在宮宴之上。
白榆慢吞吞回到謝玉弓的院子的時候, 總之一個死士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門打開,謝玉弓好端端坐在那裡,倒是很聽話地沒有「亂動」。
殊不知他才剛剛發落了所有的死士, 此番他們一群人, 最終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 甚至跑都跑不快的柔弱女子, 戲耍得跑遍全城丟人的事情,不罰不能讓之警醒。
謝玉弓手下的人自詡來去無蹤,無所不在,還是頭次被人耍得如此厲害,他們每一個人也暗自心驚。
若九皇子妃不是一個柔弱女子而是一個殺手,若九皇子當真沒有任何的武功能夠自保,恐怕他們趕到之時,便只能看到主子的屍身了。
如此大錯,他們受罰得心甘情願。
但是礙於萬壽節將至,他們在宮宴之上,有更大更危險的事情要做,不得有丁點的閃失。
因此這懲罰先記下,待大事終了,他們才會一同領罰。
但幽冥死士的頭領修羅無論如何難辭其咎,鞭刑二百以儆效尤。
這是修羅作為頭領初次受罰。
守護主上的任務只能交給下頭的人,交接受罰之前,他看到帶領著一群婢女款款進門,頭顱好生待在白嫩脖頸上,看上去未有任何受傷跡象,唯有一張臉在燭火下紅粉動人的九皇子妃,心中第一次對女子這種看似柔弱如水的生物,產生了一些敬畏。
而白榆帶著婢女回來,很快把屋子裡收拾了,自己也去洗漱了一下,就在謝玉弓平日沐浴的浴桶裡面。
謝玉弓滿心冰冷,卻在意識到白榆竟然不回自己的院子時,莫名的焦灼和難言的羞恥,逐漸如霧氣一般,彌散遮蓋了心頭冷意。
或者說,他簡直要分裂成兩個人。
一個很清醒很理智地在說,這不是顯而易見嗎?她今夜想要獻身於你,妄圖利用身體來繼續迷惑操控你。
另一個理智全無地在說,她或許是……想要在萬壽節之前,在宮宴狀告太子,一切不可挽回之前,與你多待上一時片刻。
謝玉弓簡直頭痛欲裂。
他還在「裝瘋賣傻」,不能冷下臉將她趕走。
看她洗漱好了,用布巾絞著濕漉的頭髮從沐浴間出來,被水汽熏蒸過後整個人呈現一種爛熟蜜桃一樣的透紅色澤。
仿佛無須用牙齒去刺破,只消用唇稍稍吮上一吮,便能夠汁水橫流,淋漓滿地。
白榆雖然模樣不算是頂頂精緻,但是系統還原了她前世的一身皮肉,卻和從前的她一樣,白皙細膩。
她額角還帶一點紅腫的傷痕,清洗過後還未上藥,但在暈紅大片的眼尾映襯下,有種殘虐的脆弱之感。
有一說一,她今晚確實打算不走了。
萬一謝玉弓半夜三更胡思亂想,再想通什麼,派人於她熟睡之時再殺她怎麼辦。
白榆要讓他沒心思想亂七八糟的,而且根據不科學的研究表明,有時候,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就如同颱風眼中寂靜安然一樣。
謝玉弓身邊暫時是最好的地方,而且白榆有些陰暗地想,她就算是死,也要濺他一身血。
而謝玉弓在白榆溫柔的注視中,吃上了湯麵。
謝玉弓提起筷子,僵硬地送進口中,還以為自己此刻愁腸百結心中如滾油遇水的狀態,肯定食不知味,食不下咽。
誰料熱面一入口,他頓覺自己的五臟廟甦醒,感官在薰染到面頰上的食物香氣一起回歸,發現自己竟餓得要命。
甚至吞咽的途中,胃袋還在敲鑼打鼓。
他一時間顧不上什麼,想到自己今日一整天,不,是這幾日……從對面的女人不打招呼離開之後,似乎都沒有好好吃過東西,於是開始真心實意且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他吃得很快,但是確實稱不上難看,也沒很大的聲音,咀嚼的時候閉著嘴,只是腮肉被頂起一些。
白榆覺得自己可能是被這些日子在生死邊緣跳舞的危機刺激瘋了,竟然覺得謝玉弓腮幫子鼓鼓的有點可愛。
不像是倉鼠一類,像是大型猛獸在吞食撕扯獵物時分明兇狠,卻在肉入口後眯著眼咀嚼時的滿足。
白榆看著他,聞著香味,竟然肚子也鬧了起來。
畢竟她今晚也沒吃飯,又演了場大戲,還跳水狂奔什麼的,體力消耗太大了。
於是白榆拿起了婢女備好的碗筷,不怎麼客氣地挑了一些面到碗裡。
謝玉弓正在低頭吃麵,看到另一雙筷子竟然伸到他的碗中奪食,表情先是一滯。
而後猛地抬眼看向對面的人,眼神中是藏不住的晦澀,而且口中的面因為吸氣吸岔了地方,他頓時偏頭一頓悶咳。
好容易壓住,他側頭堪稱凌厲地瞪著對面的女人。
結果她還拿他的碗倒了點湯在小碗裡面,一手別了下鬢邊已經開始幹了,蓬鬆起來的碎發,淡定地吃了起來。
謝玉弓簡直覺得她瘋得不輕。
她竟然這時候,還敢和他在一個碗中吃東西。
而且她想吃自己為何不也煮一碗,偏偏要來搶他的,這又是什麼他不知道的引.誘方式嗎?!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