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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百無聊賴了無生趣的模樣。
謝玉弓聽說了之後,陰沉的面色沒什麼變化,但是眼中的糾結之色卻越發深重。
死士的描述並不帶任何的粉飾,也沒有任何鮮活的修飾詞語。
所以謝玉弓每一天都聽說那個女人待在自己的屋子裡閉門不出。
她是在自閉自封,是在難過。
至於為什麼會這樣,謝玉弓已經像白榆想像的一樣,把所有一切的因由全部都連在了自己身上。
那個女人之前半夜三更也要跑到他這裡親吻他的指尖,百般討好地帶著他歸寧,也是為了為他威脅自己的父親為他請封。
而此刻連自己的屋子都不出半步還能因為什麼呢?
因為他……在她親近的時候,惱怒地推了她一把。
謝玉弓閉上眼睛,在自己的屋子中他並沒有戴上面具,露出被毀去的那半張容貌和完好的那半張容貌,像兩副不應該拼湊在一起的神魔之相。
而此刻無論是神還是魔,全部都露出了糾結和痛苦之色。
只是推一下而已……
好吧,他當時確實動了殺心,但他是因為並不知道她回去是為他捨命請封。
就那一下,她就不肯……不,她是不敢再來見他,親近他了。
第六天。
第七天。
白榆始終待在自己的屋子裡面,仿佛已經忘了她自己是誰,也忘了有九皇子這號人。
她不是說她自己是九皇子妃嗎!
她不是說哪怕做一天,一刻的皇子妃也好嗎。
她現在到底是要怎麼樣?
第八天,太子在早朝之時,為他毀去容貌心智受損的九皇弟請封,滿朝文武有一大半人附議。
皇帝並未當朝答應,但是下朝之後沒有多久,宮裡就派來一位公公給九皇子送來了一大堆賞賜。
這堆東西就堆在九皇子府中,從前只要有宮中送來東西,九皇子妃就全部都會搜羅到她的屋子裡。
但這一次,這些東西就像是被突然間放棄的謝玉弓一樣,堆在那裡無人問津。
當天晚上,謝玉弓在床上折騰了幾次,起來躺下,再起來再躺下,活像是長了虱子。
三更過後,實在沒忍住坐起來,換上了夜行服,趁夜親自出門去。
去……看看他的九皇子妃到底怎麼了。
第16章
白榆這幾天過著豬一樣快樂的日子。
還因為昨天晚上熬夜看話本子導致今天睡得特別早。
謝玉弓把自己打扮成一個死士,梁上君子一樣偷偷摸摸跑來白榆院子的時候,白榆正撅著屁股睡得正香。
夢裡全是氏族主母和繼子的恨海情天,古代話本子真的什麼都敢寫,只要不指名道姓去諷刺當代君王和皇族中的某個人,基本上沒有任何顧忌。
白榆宛如徜徉在禁忌之海,每天被刺激得呲溜呲溜。
她睡覺有個不良習慣,那就是無論是春夏秋冬,都喜歡蒙腦袋。
心理醫生說這是一種十分沒有安全感的表現,白榆覺得純粹是放屁,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生活習慣和個人習慣,如果一舉一動都要被解讀,這世界上根本沒什么正常人。
謝玉弓輕而易舉地避開主院的幾個護衛,先是上屋頂揭瓦片,可是沒能看到白榆的身影,只看到屋內一片漆黑。
這麼早就睡了?
昨夜死士還說這裡的燈一直亮到五更。
他又從後面的窗戶悄悄翻進來,無聲地在屋子裡緩慢穿行。
原本是打算躍上房梁……但屋子裡一個守著的婢女都沒有,謝玉弓索性大搖大擺地走到了床前。
床幔垂落,謝玉弓站在床幔的前面許久未動。
眉頭緊皺,黑色的遮面巾露出了一雙眼睛,一隻艷麗上挑弧度流暢如鳳尾盤踞,一隻被疤痕附著如鱗甲遍布的毒蛇。
他鮮少有這樣糾結遲疑的時候。
他只是有一些不明白……不明白自己來這裡做什麼。
謝玉弓轉過身想要離開,但是走了兩步之後,他又重新轉了回來。
謝玉弓緊緊咬著自己的後槽牙,把自己頭上的頭巾拉下來一些,將臉上所有的傷疤都遮蓋住,上前兩步猛地把床幔一掀——
他已經做好了會對上一雙震驚恐懼眼睛的準備,他就是內心惡意爆發,想要懲罰她這麼多天的不聞不問,故意想要嚇一嚇人。
如果她叫喊的話,謝玉弓會兜住她的下巴,把冰涼的刀刃貼在她的脖子上,讓她好好地醒神。
但是床幔掀開後,謝玉弓只看到床上被子微微隆起,軟枕上面還有一縷從被子裡面露出來的頭髮……
他一手撥著床幔,對著那個捲成一個卷的被子發了一會兒呆。
她竟是真的這麼早睡覺了?
她憑什麼這麼早就睡覺了?
她……難道是傷心過度,才會如此萎靡不振。
無數的念頭在謝玉弓的腦中閃過,他甚至懷疑這個女人許是躲在被子裡哭,生生哭睡著了。
謝玉弓本身就是一個多疑又敏銳的人,正如白榆料想的那樣,他為白榆幻想出了無數種可能,並且因為這些可能,現在就站在了白榆的床邊。
謝玉弓感覺到有一種憋悶從心裡慢慢地彌散開來。
他瞪著那一個被卷,那一縷露出來的頭髮,有一種衝動——
謝玉弓壓抑著這種衝動,告誡自己現在就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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