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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又站在那裡運氣了半晌,而後雙手一低,一手抓著白榆的衣領子,一手扯著白榆的腰封,把白榆像個什麼包袱一樣,從地上拎起來了。
房樑上的修羅適時地按住了自己身邊小鬼張大的嘴巴。
謝玉弓把白榆拎著,走到床邊放下之後,把白榆手心的碎瓷片摳出來扔地上,想把她胸口的布袋子也拿出來,但是研究了一下無處下手,要伸到衣襟里去才能夠到,就算了。
之後沒再多看一眼,皺著眉轉身回到桌子邊上,大馬金刀地坐下。
雙手向後靠著椅背,深深嘆息一聲,微仰著頭閉上了眼睛。
謝玉弓這一坐,就坐了足足兩個半時辰,直到外面天黑。
因為白榆「哭」累了,也觸及到了謝玉弓的底線,知道不能再繼續作妖試探下去。
她剛才可真切地感覺到了寒刀冷鐵的逼近呢。
她索性躺在床上睡了一大覺。
醒過來的時候,是被婁娘通報的聲音叫醒的。
「大小姐,老爺回來了,晚宴要開始了。」
白榆起身坐在床上,緩了一會兒精神,就幽魂一樣飄到梳妝檯洗漱,稍稍裝扮了一下,又幽魂一樣飄出了屋子。
全程沒有再看謝玉弓一眼,也沒有再親昵地叫什么小九兒。
她像是一下子被人抽掉了精氣神,將那些「痴心妄想」都哭出了身體一般。
整個人四個字就能形容——心如死灰。
謝玉弓從她醒了就在直視她,眸光沉暗。任誰此刻看他一眼,都會明白他神智清明,哪有半點失心瘋的模樣。
但是白榆偏偏不給他「暴露」的機會,她可不能讓謝玉弓現在「恢復」,那接下來的戲碼不就不好演了嗎。
正所謂張弛有度,穿越開始以來白榆一直在張,現在可以馳了。
松一松惡犬的繩子,免得真的被咬死。
而且擼狗嘛,強擼灰飛煙滅,白榆得讓他自己忍不住靠上來才行。
第11章
白榆沒有帶謝玉弓,自行去參加了工部尚書的生辰宴席。
工部尚書是個矮胖老頭。
圓圓胖胖五官平平,像顆土豆。
白榆記憶里有這個「親爹」的形象,但是親眼見了,有點想撇嘴。
因為先和同僚聚會過,工部尚書已經喝了一輪,宴席之上只剩下自家人。
工部尚書因為醉酒,不怎麼白皙的皮膚有點像是烤糊了。像顆烤土豆。
笑眯眯地坐在主位上。
優雅端莊的尚書夫人就在他身邊淺笑著勸他不要再喝,工部尚書就拉著自家夫人的手,輕聲細語說著什麼夫人辛勞的體己話。
兩個人的寶貝女兒白珏,就坐在兩個人不遠處笑看他們。
這一副父母恩愛母慈女孝的畫面,說真的,有點刺到了白榆的眼睛。
顯然不僅刺到了白榆的眼睛,也刺到了這一桌子庶子庶女的眼睛。
宴席上的氣氛有些虛假的平和,白榆根據記憶把桌子上的庶子庶女對上號,覺得這個場景挺可樂的。
夫妻恩愛?
那這群妾室所出足有七個,都能湊成葫蘆娃救爺爺了,都是當年和白榆母親一樣的卑鄙手段得來的孩子?
白榆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果酒,並沒有破壞這樣「美好」的氣氛。
白榆把自己該做的和不該做的事情分得格外清楚,她絕不會在沒必要的事情上面浪費自己的時間。
她的側重點是謝玉弓,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要她小命的,摸不順毛了還咬人的,只有那一個男人。
她不是來爭奪什麼工部尚書寵愛,也沒有替原身仇恨工部尚書夫人的情結,所以她不屑,也懶得去打誰的臉。
她好好吃了一頓飯,不對,應該說是半頓。
因為吃了一半,劇情就發揮了作用。
白榆這具身體的生身母親是工部尚書的妾室,被工部尚書夫人視為眼中釘多年的王姨娘,就犯了錯了。
姨娘如奴,沒資格上席面。
從開席開始,就是站在主子旁邊伺候的。
她大概也是被這一幅全家和睦的畫面刺激到了,手一抖把一碗湯不小心打翻在了尚書夫人的身上。
或許是故意的,畢竟她頻頻朝著白榆這邊看,不明白她做了九皇子妃的女兒,為何不給她出頭做主,還要看她忍受如此屈辱。
白榆一直都裝看不見。
白榆這身體也是按照她自己身體死亡時的比例生成的,沒有占據這位王姨娘的女兒身體。
大家萍水相蓬,又沒什麼情感基礎,白榆沒義務為這個姨娘做什麼。
王姨娘顯然不這麼認為,犯了錯誤還不肯認錯求饒,倔強地看著白榆的方向。
其實她生得挺美的,這把年紀了也算風韻猶存,只不過和工部尚書夫人那種典雅氣質型相比,就顯得有些小家子氣。
「榆兒,你就這麼看著他們欺辱娘親!」
在工部尚書夫人讓人把王姨娘拉下去的時候,王姨娘終於忍不住對著白榆的方向咆哮。
所有人都看向了白榆,包括竭力張大眼睛的糊土豆尚書。
但是白榆淡然地坐在那裡,剛給自己舀了一碗湯,放下之後看著眾人說:「下人犯錯,拉出去懲罰就是了,大家都看我做什麼?」
「願父親松鶴常青,歲歲如意。」白榆舉起湯碗,對著工部尚書遙遙一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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