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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撈「魚」。
但是已經晚了。
謝玉弓靠岸的時候正午已過,日頭開始偏西,等他布置下天羅地網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彼時的白榆,徹底成為了「漏網之魚」,她只是和婁娘短暫打了一個照面,並沒有帶著婁娘一起遁逃。
白榆給婁娘設定的劇本十分全面。
就連為什麼會出現在博運河上也是順理成章。
她給了婁娘養老所用的錢財,而婁娘在皇城當中的侄子手中有一個小買賣,正是包了一小塊碼頭,僱傭工人給人卸貨。
而婁娘拿了白榆的錢財,和家裡人「商量」後,趁著秋汛來臨之前,進入博運河撈魚。
此時正是「鱸魚秋自肥」,這個時節無論撈了多少魚,皇城當中的貴人們全部都會買帳。
深秋立冬之前,貴人們家中會清空池塘,即便是條件不那麼太好,也都會弄上口水缸,囤養上一些鱸魚,以備入秋之後的各種節日取用。
因此這是一個正經能夠得錢的營生,就算是被謝玉弓找到,也根本挑揀不出任何的「異常」。
婁娘作為一個無兒無女的孤老婆子,以後和親戚家生活在一起,想要拿著主子給的一些養老錢,趁著秋汛來臨之前撈一筆實在是太正常不過。
而且婁娘人高馬大五大三粗,和正常上了年紀只能坐窗根底下曬太陽的老婆子相比完全不同,她上船一個人都能拉得動大網,體型比真的漁夫還要壯一圈,跟船走也是自然而然。
因此等到謝玉弓開始收束他的天羅地網,把婁娘給網在了其中帶走審問的時候,當真是一點有用的信息都問不出來。
婁娘可不是謝玉竹,不是被謝玉弓劃上兩刀恫嚇一番,就會什麼都說的軟骨頭。
她長得高高壯壯,是個脊梁骨也從來都不軟的悍婦。
作為乳娘,在工部尚書的府邸裡面,當家主母薛靜嫻一手遮天,還極其厭棄原身這個庶女的前提之下,都能把人拉扯得油光水滑,還能興風作浪,她雖然沒有那種大智慧,卻也不是什麼好對付的人物。
而且婁娘是白榆身邊親近的人,謝玉弓不可能對婁娘動刀子。
詢問了大半宿得到的都是一些車軲轆話,嚴絲合縫沒有能撬動的地方。
而且婁娘可能是仆肖其主,跟在白榆的身邊也好幾個月,還學到了一點白榆演戲的皮毛。
故作驚慌地看著謝玉弓說:「可怎麼辦呢!王妃能跑到哪裡去?」
甚至還明目張胆地埋怨謝玉弓:「王爺怎麼沒將王妃看住!王爺是不是凶斥了王妃,將她嚇跑了!」
「王妃自小就心窄又膽小,王妃對王爺情深義重,不惜捨身捨命地為王爺籌謀,王爺也該收斂收斂酷烈的性子啊!」
婁娘作為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丈母娘」,確實看她這個「姑爺」不怎麼順眼。
因此這幾句話幾乎是借題發揮夾帶私貨,說得真情實感。
婁娘一邊說,一邊用寬大的蒲扇一樣的手掌啪啪直拍腿。
謝玉弓有一種被「長輩」指著鼻子斥責的詭異感受。
蹲在房樑上謝玉弓的死士,見到自己的主子被訓斥得像一個蔫頭王八,幾次抬頭嘴唇幾動也沒能回嘴,都快對著婁娘拔刀了。
謝玉弓氣得七竅生煙,到這時候才想明白為什麼他們動身去西嶺之前,他的王妃要將自己身邊親近的婢女侍從全部都遣走。
原來從那個時候……不,或許是更早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了要離開他!
分明知道婁娘有所隱瞞,謝玉弓卻又抓不到任何的證據。
他是生平第一次開始怨恨他的恭王妃太過聰明。
竟是一個人來去空空,身邊一個人貼心體己的人都不帶!
但很快謝玉弓的怨恨又變成了擔憂。
他的恭王妃可不是什麼勤快人物,平日裡除了動她那一肚子心眼騙人坑人,癱在貴妃榻上看話本子之外,什麼都不做。
床笫之間讓她動動都費了死勁,她一個人出走能做什麼?
她怎麼生活?要是遇到了歹人怎麼辦!
而此時「碎心」的白榆稍作喬裝,並沒有朝著皇城之外的任何地方逃竄,而是重新回到了皇城。
她並不了解這個世界,雖說整個永州國是太平盛世沒有戰亂,但是有攔路劫道的土匪,還有會把良家婦女逼為娼.妓的惡賊。
況且就算白榆能夠躲得過前兩樣,也是一個黑戶沒有身份。
就算是錢能夠使鬼推磨,有錢能走遍大江南北,白榆也沒有那麼多錢可以使。
她讓婁娘運出來,埋在山中的那些錢可是「養老錢」。
數量不少但是準備花一輩子呢,不出意外的話白榆這輩子啥也不想幹了。
只想混吃等死。
因此白榆沒有進入城中,走了山路直接進了山。
挖出了一點錢財傍身,而後跑到了尼姑庵後山的一間小木屋去了。
這裡本來是尼姑庵里一個犯了錯的老尼姑的居所。
老尼姑前幾年死了,這裡無人居住也就荒廢掉了。
前些日子婁娘早早過來幫白榆修整過,也在這裡準備了一些充足的日常用品。
甚至還挖了個菜窖儲備了很多青菜和米糧,正是白榆還和謝玉弓「如火如荼」在宮中一起對付太子的時候,婁娘自己來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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