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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想要護著太子,想要抹去太子污點,想要隨便關一關太子,就將其放出來,繼續做朗月清風獨一無二的儲君嗎?
那就護著吧。
謝玉弓幫他護著。
從今往後,朝野上下,氏族之間,有誰膽敢說一句太子的不是,立刻便會人頭落地!
皇帝想要按下西嶺鐵礦的事情,幫太子擦乾淨污點,謝玉弓就助他一臂之力,讓所有涉事人員都死個乾乾淨淨。
太子在安和帝心中太重,太令人滿意了。
直接將太子的「罪證」舉到安和帝的面前,安和帝一點都不會懷疑有人要害他的好皇兒,好儲君。
那若他一個皇帝,都半點碰不得西嶺,若到最後無人敢接徹查西嶺的事情,唯恐睡夢中丟了性命,安和帝又當如何?
他還會對他的好太子一心護持,不惜親自下手為他掃清障礙嗎?
謝玉弓要看安和帝親手毀了他一手扶植的儲君。
「父皇,兒臣……沒有什麼很想去的地方。」謝玉弓猶豫著說。
安和帝眉目陡然一沉,卻掩藏得很好,溫聲道:「朕虧欠你良多,你母妃當年的事情,也是朕一時不查。」
「小月牙,朕始終是你的父親,你可以像小時候一樣,想要什麼,都可以同父親直接說。」
安和帝這一刻真的像個溺愛孩子的好父親,只可惜他一臉愁皺的褶子,像是層層堆砌的城牆,只消謝玉弓一個不慎,就會被垮塌的牆壁砸個死無全屍。
但謝玉弓還是裝出很感動的樣子,看著安和帝,眸光盈動地說:「父親……兒臣想要去北地看看。」
「去哪?」
「兒臣一生未曾出過惠都,看雜記中北地經年飄雪。雜記上說『天地蒼茫,如雲墜人間,飄然漫漫,經年圍爐烤薯,滿室甜香。』兒臣很想去見識一番。」
謝玉弓說完之後,安和帝眼中疑雲未盡,謝玉弓又說了一句:「九皇子妃也想去北地看看……」
安和帝微微蹙眉,但是很快釋然。
他猶記得當年的德妃,也是情痴入骨,對他……向來炙熱如火,無不應允。
想來他這九皇兒,是同他母妃一般的情痴難移。
安和帝其實很看不上男子沉溺情愛,但是正因為謝玉弓暴露出來的這個「致命」弱點,安和帝對他的疑慮才盡數消弭。
他嘆息一聲道:「那品行有瑕的庶女,不是你的良配,當時工部尚書也未料到他的女兒大膽包天,竟然毒昏嫡女,取而代之,本是要將其抓回下獄。」
「朕當時阻攔了工部尚書,是想著尚書嫡
女性情清冷,心高氣傲,若當真與你成婚,恐怕冷待了你。庶女配你雖是委屈你,卻到底出身微賤,待你總會好些……」
謝玉弓快吐了。
他如何不知道安和帝那時的想法,正是因為他這失心毀容的皇兒丟盡臉面,竟然還強逼他承認當年冤殺了德妃,巴不得有個惡毒女子趁著他失智將他磋磨致死。
旁人看在眼中的帝王愧疚,不過是催命的死毒。
否則一個工部尚書,如何膽敢調換皇子的婚配對象,如何膽敢用一個大齡庶女羞辱皇子?
這麼多年,也就只有謝玉弓看清了安和帝的真面目。
而安和帝沒有治工部尚書的罪,無非是安和帝知道了太子喜愛工部尚書的嫡女罷了。
無論是民間還是皇庭,父母的偏心總是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
現在還來說什麼皆是為他∟」。
謝玉弓悄悄搓了兩下手指。
是學他的九皇子妃。
這確實利于思考,也能壓制心中沸騰的怒意。
「罷了……朕原本已經著令賢妃為你尋覓閨秀良緣,既然你如此喜愛那九皇子,便帶著吧。」
謝玉弓才削了賢妃親兒子的腦袋,皇帝就讓賢妃給他尋覓良緣,殺人誅心不過如此,這件事……總要讓賢妃知道知道。
「謝父皇!」謝玉弓因為皇帝終於「放過」自己的九皇子妃而叩頭謝恩。
安和帝滿意謝玉弓的表現,這才要他起身,說了正事:「內務府已經為諸位皇子擇選好了封號,只是你的是朕親自定下的。」
「北地雖然縹緲夢幻,卻酷寒無比,你的封地朕也是再三斟酌,你覺得……西嶺如何?」
謝玉弓垂頭未曾吭聲,表現得像是有點僵硬,不太滿意。
安和帝又故作生氣地訓斥了他兩句。
這才說:「小月牙,去了西嶺後,朕有件事情需要你替朕做。」
「若是做得好,朕可以重新為你那九皇子妃尋個身份,讓她真真正正做個能與你匹配的『貴女』。」
謝玉弓面上的猶豫,在聽了皇帝這話之後,立即雲消霧散。
將一個「情痴」演繹得入木三分。
謝玉弓確實是遺傳了德妃的情痴,可是安和帝怎麼忘了,謝玉弓是德妃和他的兒子。
謝玉弓在他的好父皇那裡,一樣學來了刻毒弔詭擅弄人心,血煞決絕的手段,無不是安和帝昔年抱著尚且年幼的謝玉弓,言傳身教的帝王術啊。
而安和帝如今已然老了,再如何的心機深處多疑多思,瞻前顧後偏心所向,但他身在高位,無法蟄伏隱藏便是他的軟肋。
但是謝玉弓卻沒有。
他的「軟肋」九皇子妃,同他一樣,甚至是他能大殺四方的尖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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