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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覺得霍玉蘭還活著,或許這只是霍玉蘭脫身的計策。
畢竟她為了離開自己什麼都做得出來……而自從得到了霍玉蘭的死訊,知道了霍玉蘭的那些前男友們。
薛竟原一邊恨得牙痒痒,因為他發現自己從來不是霍玉蘭的唯一,而霍玉蘭卻是他的一切。
可是他卻一邊把這些人想要霍玉蘭骨灰的人全部都……都聚集在一起。
哪怕是偶爾……偶爾能從這些人的口中知道一些他曾經不知道的霍玉蘭的過去,也能聊以慰藉薛竟原那千瘡百孔的心。
他麻木又急切地一遍一遍加那個退群的人的好友,不肯放過任何能獲知霍玉蘭的渠道。
他明白自己的做法無異於飲鴆止渴,可他根本停不下來。
手機一直都在嗡嗡叫,霍玉蘭索性把手機關機,平板也靜音了,直接坐在客廳的固定電話旁邊,撥通了牧引風的電話。
開始和她的小玫瑰聊天。
「睡覺了沒有?我突然間好想你,你到底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聽筒里沒有任何回答,但是輕微的呼吸聲透過聽筒傳過來,霍玉蘭知道牧引風在聽著她說話呢。
她忍不住笑起來,對著聽筒親了一口帶響的。
「早點回來吧,我真的非常非常想見你。」
尤其是在今天莫名其妙地加了一個前男友的群後,霍玉蘭想要見牧引風的心開始變得急切起來。
生怕她的小玫瑰被這些人攪和跑了。
而實際上霍玉蘭不怕薛竟原真的像從前一樣不斷找上門,畢竟她現在的模樣和身份根本就是另一個人。
雖然長相和以前有一些相像,但是這世上誰會把兩個完全沒有關係的人想像成一個人?
霍玉蘭一個人說了好多,詢問了牧引風有沒有出去玩,還問了一些羅蘭當地的風土人情。
但是牧引風都沒有回答,因為他不知道。
他沒有出去玩,他一個根本站不起來坐著輪椅的人,又能去哪裡玩呢?
一直等到兩個人對話到聽筒都熱了,牧引風才總算開口:「明天的飛機回去。」
「幾點到家?!」霍玉蘭說,「我可以去飛機場接你嗎?!」
「不用。」牧引風說,「四點鐘的飛機。」
羅蘭和江城是有時差的,牧引風說,「我到家的時候已經半夜了,你不用等我。」
「我怎麼可能不等你?」霍玉蘭的聲音帶著聽筒裡面傳遞的輕微電流音,顯得有些失真。
「我等你回家。」霍玉蘭最後在掛電話之前又重複了一遍。
牧引風躺在床上,手機就在他的耳邊放著,掛掉電話之後的忙音讓他有些出神。
而真正讓他無法回神的,是霍玉蘭的那句等他回家。
等他回家。
牧引風從來都沒有想過,也沒敢渴求過,他會在牧元蔓之後,重新擁有一個……一個生活在一起能等他回家的人。
而實際上在牧元蔓的身上,牧引風得到的永遠是壓迫,是殘忍冰冷的教訓,是令人窒息的要求。
沒有等待,也沒有能讓牧引風迫切想要回去的心情。
可是考察還剩下兩天,按理說他應該陪到最後。
如果他真的半途要走的話,也沒有人敢表達出什麼不滿,因為牧引風才是投資方。
他說明天四點的飛機,實際上根本沒有訂票。
牧引風把徹底結束通話的手機塞在枕頭底下,閉上眼睛想著明天早上讓莫寧訂票就可以了。
他還用水土不服的藉口,明天直接回去。
牧引風在被子裡面微微蜷縮,把被子拉過頭,逃避一樣拒絕去想他為什麼這麼迫不及待地想回去。
他就是水土不服。
這麼想著他竟然真的感覺到自己有點不舒服。
胃不舒服……晚上沒吃幾口東西。
羅蘭的東西他吃不慣。
而牧引風雖然想著明天早上起來再訂回去的飛機票就來得及,可是莫寧睡到了半夜,突然被推了一下,一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床邊坐著一個人。
這實在是太過驚悚,莫寧驚坐起來,從床的另一頭摔下地。
床頭燈被打開之後,映出了牧引風比吊死鬼還要慘白的臉。
莫寧驚魂未定,大口喘著氣瞪著牧引風,雖然不敢直接說,但也實在忍不住在心裏面罵——你神經病嗎!
牧引風的精神確實是不太正常的,想到這裡莫寧又無奈地嘆了口氣。
而後問他:「怎麼了我的祖宗?」
牧引風頭髮真的很長了,捲曲的髮絲散落在肩膀上面,遮蓋住了小半張臉。在光線昏暗只開了一盞床頭燈的室內,他像一尊把衣服一扒隨時能做繪畫素材的完美雕像。
他的手指在輪椅上面點了幾下,開口說:「定明天回去的飛機票,四點之前的。」
莫寧:「……可是基地的周邊你還沒看呢,要建大型遊樂場的周邊至少要大致看一眼後,才能派人專門過來仔細考察,明天和後天不是說好了要……」
牧引風垂著頭,他一隻手抓著手機,一隻手的手指改為在輪椅上面輕輕地刮撓著。
咯吱咯吱的聲音,像是撓在莫寧的心。
莫寧跟在他身邊實在是太久了,他太過了解牧引風這個樣子基本上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做什麼。
當時決定把牧元蔓送到療養院之前,牧引風就這麼嘎吱嘎吱地撓了一晚上的輪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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