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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逼.奸一事,安和帝的手按在西嶺地圖上,閉了閉眼睛。
再睜開,眼中精光冷然。
身為一個男子,又當得一國儲君,就算當真德行有虧,就算當真有不能為外人道的癖好,又怎能被當成把柄威脅?
安和帝當時在福安宮內的震怒是真,現在還惱太子欺瞞也是真。
但是他作為一個坐擁天下的帝王,心中可沒有什麼非黑即白的清淨之地。
他已經在想辦法為太子清路了。
都說自古君王無情,其實在權勢之下,情和正義,永遠是最淺如薄冰的東西,承托不住任何人。
因此這西嶺件事安和帝也沒打算公之於眾,只派人去西嶺詳查。
而如今這個消息正通過鴻雁,傳遞到了謝玉弓的手中。
謝玉弓手裡抓著一張細細的紙條,是宮人藏在蒸點中送進來的。
按理說是該閱後即焚,但是他反覆看了看,在手中擺弄了片刻,竟然是一回身,遞給了他身邊的白榆。
白榆:「……做什麼?」她沒有馬上接過。
謝玉弓看著白榆說:「事到如今都是你一手促成,先看看。」
白榆伸手拿過了紙條,低頭看了一眼登時眉梢一跳。
這段劇情竟然這麼早就暴露出來了?!
這就是蝴蝶翅膀的威力嗎?
謝玉弓的手肘撐在桌子上面,桌子下的大腿貼在白榆的腿上,輕輕地磨蹭撞擊。
「還請九皇子妃不吝賜教,為夫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聽到「為夫」兩個字,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兩下。
白榆抿了抿唇,微微嘆了口氣。
其實她不太關心謝玉山到底是像劇情裡面一樣,最後栽在這個鐵礦上面,還是現在就栽在這個鐵礦上。
白榆比較關心的是……她死遁的事情似乎越來越難了。
鴻雁那邊聯繫上了,鴻雁的態度倒是依舊恭敬,可今日這紙條明顯是鴻雁派人送過來給九皇子的。
這兩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勾搭到一起,在白榆的設想之中這兩個人短時間內本不會有任何接觸的可能。
所以會勾搭成奸倒也不難猜,畢竟是白榆先打著九皇子的旗號唬鴻雁的。
鴻雁這是把她越過去,直接投誠謝玉弓了。
老狐狸。
如果白榆還藉助鴻雁的手跑掉,謝玉弓想要找的話,肯定立即就能找到。
而謝玉弓的口風白榆也試探了一次。
昨晚上白榆在事後……哦,是摸完了大小三條腿,就和謝玉弓好好分析了一下現在的狀況。
她是打算唬謝玉弓讓她「死掉」,先把她送走。
白榆說:「陛下現在肯定回過味兒來了,不光不會生太子的氣,還會覺得妾身這個低賤的庶女竟然敢給未來儲君蒙上污點,還把他的皇后逼到失態,實在是該殺該剮。」
「不如接下來九殿下帶著妾身的『屍身』給陛下順順心肝,這樣殿下無論是封王還是想要哪裡的封地,都是順理成章。陛下虧欠殿下,冤了殿下的母妃,又「殺」了殿下的髮妻,自然什麼都答應……」
「妾身到時候換個身份,尋個安全的地方等殿下大業功成那日,再重新做夫妻?」
白榆哄人的手段一流,畫大餅的手段也是一流。
而且為了煽動謝玉弓,還自稱了幾聲「妾身」,好不肉麻。
她黏糊糊地貼在謝玉弓的手臂上,仰著頭做出一副仰慕模樣,痴情人設到現在都沒有崩過。
她「捨身為人」地說:「九殿下,臣妾出身微賤,實在不適合配皇子之尊。」
「九殿下乃是人中龍鳳,未來有一天必將貴不可言,屆時無數高門貴女氏族閨秀,都任由九殿下挑選匹配。」
「如今妾身『身死』才是最佳結果。只盼九殿下到時候還能記得妾依舊為殿下守著,給妾身隨便封個低等的匹配的位份安度晚年就好,妾身一定會安分守己度日的。」
白榆盤算得可美,只要謝玉弓聽話做「渣男」,把她用完就扔,她就能過上逍遙自在的日子。
等到大業成了美女如雲,權勢掣肘,誰還記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而且就算記得,白榆難道不能在謝玉弓不知道的時候「病逝」嗎?
理想很豐滿,但是謝玉弓聽了她這麼說,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他伸出手,捏著她柔潤的下巴,手指在她的臉上輕輕刮蹭著,心中只覺好笑。
她滿口謊言,膽大包天,應對皇后太子,甚至是皇上都能面不改色地悍然厲辯。
昨日福安宮內發生的一切謝玉弓已然全部知曉,就連他也不得不嘆一句,他的九皇子妃生了好一顆機巧絕倫的腦袋。
怪不得之前能將他騙得心神搖動。
她是生著尖牙利齒的狐狸,卻總要在他面前裝聽話的乖乖狗。
謝玉弓近距離看著她堆滿「愛意」的眼睛,很想告訴她,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撒謊的時候,眼底有漏洞。
而且她貼著自己身上的手,正扯著他的褻褲搓呢,都給他搓挺了,她還渾然不知自己「撓爪爪」的小動作。
不過謝玉弓最後沒捨得戳穿,他就喜歡她這一副對待旁人秋風掃落葉,卻唯獨對他格外上心的模樣。
他畢生從未遇見過這般為他著想,心疼他,為他籌謀一切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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