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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怎麼辦?我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跳進火坑裡嗎?」
「重度燒傷的人一輩子都不會好的,他和那個女孩結婚之後,就是把一輩子都砸在裡面。」
「他們之間哪來的愛情?他們才認識幾天?!」牧元蔓的聲音陡然加大。
常年受她壓迫被她罵的牧引風下意識地抖了一下。
牧元蔓立刻舔了舔嘴唇,將聲音減小,語氣放軟。
「我嘗試過很多種辦法,我真的什麼辦法都試了……他那麼溫柔的一個人,竟然不肯再看我一眼。」
「我只能把他關起來。」牧元蔓最後平淡地說,「我們之間許諾過一直都在一起,那就只能一輩子都在一起。」
「他不肯跟我結婚,還要死要活的……我只能用他的家人威脅他。」
「沒辦法,我只能……」牧元蔓說到這裡突然間嗤笑了一聲。
「我只能臨時找了一個新郎,幸好你媽媽我當時有的是人想娶。」
「至於為什麼會走到最後一步……」牧元蔓看著牧引風說,「你不是都知道嗎?」
「我已經不再是他救贖的對象,他寧死也不肯跟我在一起。」
牧元蔓的聲音無比輕柔,近乎深情:「我一輩子就愛過一個男人,他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我的手裡。」
牧引風卻一針見血道:「你不是臨時找了一個新郎,你是早就已經策劃好了商業聯姻,當年你的那個聯姻對象,對你的事業幫助良多。」
「他是發現你要和別人結婚,才會和你分手的吧。」
牧元蔓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靠在座椅裡面。
看著牧引風說:「小風,你真的太單純了。」
「你以為牧氏企業做到如今的這個地步,靠我自己真的能行嗎?」
「我答應過他,是商業聯姻而已,我不會和那個男人上床,我那個時候已經懷了你爸爸的孩子,也就是你。」
「可他……瘋了一樣,他見到了那個女人之後,就和我提出了分手。他沒有辦法控制病情,他隨便找個女人就要結婚,我又能怎麼辦呢?」
「我甚至一直在讓人照顧那個重度燒傷的女孩直到她死。」
「你明明有很多辦法。」牧引風今天就是來找辦法的。
他對白騎士綜合症的了解限制在了書面和曾經和他親生父親的接觸上。
他想知道當年的事情,想知道兩個人最後走到了那一步,鬧得不死不休,到底是誰的錯。
很顯然,牧元蔓根本不覺得自己有錯。
「他爸爸當時攤上了一點事情,被人坑了,他們一家人都單純得令人髮指!」
「他們家根本沒有人脈能夠幫忙,如果不是我和別人聯姻,共享利益,上下活動,他那幾個家人能保得住嗎?」
「任何人站在我當初的位置上,都會和我做出一樣的選擇。」
「結了婚還可以離婚啊,他為什麼就不能明白我的苦衷呢?」
牧引風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不知道當年發生的所有事情。
可是他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他不應該來找牧元蔓尋求什麼辦法。
牧元蔓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她總能為她各種惡劣的行為找出看似光鮮無比的理由。
牧引風操縱輪椅到門邊,牧元蔓難得和人提起那個男人,情緒還有一些激動。
追到門口說:「不是你想知道嗎?你是不是……」
你是不是想他了?
後面的話牧元蔓並沒有問出口,因為牧引風回頭看向了牧元蔓,眼圈有些發紅,眼中儘是失望。
牧元蔓其實想說「我也很想他」,下個月要不要一起去他的墓地。
但在牧引風這樣的眼神之下她沒有辦法說出任何一句話。
牧引風迅速離開,牧元蔓在門口深深嘆了口氣。
外面的燈光將一切割裂,她留在門內看著遠去的兒子,這一刻終於忍不住地想。
——我真的錯了嗎?
——當初真的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不,我沒有錯。
——當初那種情況如果我不出手的話,他的家人明明一個都保不住,就連他自己都保不住。
——我有什麼錯?
——我錯就錯在不應該見到那個重度燒傷的女人!
而牧元蔓的心理有怎樣的變化,牧引風完全不知道也根本不關心。
他上車之後,就一直靠在座椅上,閉上眼睛回想剛才牧元蔓說的那些話。
白騎士綜合症……
無論當初那個男人是真的因為被背叛的憤怒離開,還是因為牧元蔓已經不需要他拯救。
他會選擇和一個全身癱瘓的女人結婚,確實是因為他的病症。
他確實非常溫柔,無數次站在窗口上想要跳下去。
但最終還是選擇為了家人堅持,他分明怨恨牧元蔓,卻對牧引風從來沒有過疾言厲色。
牧引風想到當初他被囚禁,如一朵逐漸枯萎的花,最終失去了所有生存的欲望,像一具行屍走肉一樣被牧元蔓擺布。
他想到了霍玉蘭。
他不能不吃藥,雖然自己會變得嚴重,能夠讓她一直對他保持救贖欲望,可是那樣會傷害到她。
他不願意騙她。
更不願意像她從前的那些男朋友一樣,試圖去逼迫她改變,甚至是精神馴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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