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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雁之前和白榆談話時心存的一點搖擺徹底消失,他迅速為謝玉弓安排好了一切,比皇帝交代的更加精細,甚至還將他中的兩支短箭換過,交給了謝玉弓。
新的短箭對比之前的給謝玉弓看,新的沒有鎮南軍的銘文。
謝玉弓當時眉梢直跳,他不怕中這些皇子們妖魔圈套,可是遠在啟南林海的,他唯一的舅舅段洪亮若是捲入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之中,謝玉弓是絕不允許的。
他感知到了鴻雁的異常,兩個聰明人對視一眼,無須言語交流,便知道彼此已在一條船上。
謝玉弓察覺到鴻雁的歸順意圖,比中了短箭後莫名弄了個救駕的名頭都震驚。
要知道鴻雁是安和帝身邊的一塊鐵板,作用也不僅僅是防止皇帝受奸佞蠱惑,他和安和帝是微末相伴的情誼,對皇子們之間和朝臣中間的爭鬥從不插手。
他說的話,對安和帝的影響極其大。
只可惜這麼多年,各路人馬無論是用錢權還是以美色相誘,鴻雁都絲毫不曾意動。
想到他的九皇子妃之前頻頻約見鴻雁大總管,已然猜測出了鴻雁的異常是因為她。
她遠比他想像得還要厲害。
等到鴻雁將白榆和謝玉弓的人都安置好,召了太醫過來集體會診一番,才發覺他們雖然弄得血葫蘆一樣,實際上卻無甚致命之處。
曼陀羅的毒性一旦失去了劑量,就變得十分容易治療,甚至不用管,做幾個噩夢就會自行消解。
劉太醫被拿住,老骨頭經不住鴻雁的恫嚇,還未等下獄,就已經招出了七皇子。
他好歹一輩子在太醫院,有曾經伺候過太后的功勞,不至於舉家滅族,只有出賣二皇子一條路可走。
二皇子不是軟骨頭慫蛋,但是一條在太子身邊盤踞多年,捏了一些太子把柄的毒蛇,噬主不成,自然是能咬死一個是一個。
於是七皇子自導自演的戲碼,就這麼被驟然公布於安和帝的面前。
因此白榆所說的一切都是為謝玉弓,謊言再一次印證成了真實。
而謝玉弓相信的,不再是白榆口中說的「我都是為你」,而是她無數的謊言後面,謝玉弓到現在雖然也未知全貌,不明其目的的真實。
她沒有在輕而易舉能致他於死地的時候推開他,也沒有在他因幻覺和誤會發瘋險些將她活活扼死的時候就放棄他。
她脖頸上的青紫痕跡可怖,卻成了謝玉弓眼中最美的紅妝,成了他愧疚心酸,又情潮瘋漲的佐證。
她抗拒的,「九殿下,別這樣。」成了謝玉弓耳畔最美的絲竹之音,成了他聆聽過的這世上最美妙,最催動情海的仙音。
他有些激動難抑,他雖然沒有過女人,他雖然之前不懂男女之間的愛意。
可並不代表他不通男女之事,他雖然在皇宮之中作為一個被厭棄的皇子,沒有專人教引,但他在宮門長閉的長樂宮中接受死士訓練,有一項便是男女陰陽。
要抵抗誘惑,自然要先通曉。他不光通曉男女陰陽,還通曉龍陽。
只是他從不覺得這種事情有何趣味,甚至覺得好似牲畜般令人不適。
再加上他母妃從他很小的時候便因為這種事情日日以淚洗面,哭恨不休,後來舉族皆因這所謂的男女情愛而崩。
他寧願自己來,也不願和任何女子或者是男子親近。
他在察覺到他的九皇子妃的情愫之前,除了與人交戰打鬥之外,是絕不喜人近身的。
可是他如今正如白榆所說,是那開閘的堤壩,已經泄洪讓他如何能停?
床幔已然落下,他對所有的一切都好奇極了。
清晰了自己的心中所想所向,他自問有能力掌控和擁有,自然不肯再遏制本能。
他痴纏起來更勝女子,白榆像被鷸鳥尖喙生戳開的河蚌,滿心只有「將死欲休」的顫抖和畏懼。
本來這事兒倒也沒有什麼,白榆本也是打算利用起來爭取時間的。
可是謝玉弓未免太……誇張,他像個不允許獵物的一丁點津液流失在地面的惡霸,都要盡數吞吃咽下才能滿足一般。
白榆記憶中的那事兒,都是講究個氣氛到位,朦朧而美好,張弛有度淺嘗輒止,總是勾得人意猶未盡的那種。
她覺得這玩意就像是吃飯,貪多傷胃,吃足易膩,就不美了。
也未曾見過謝玉弓這種陣仗,還未開吃就已經是敲盆砸碗,白榆只覺得自己恐怕要真的被吞吃殆盡。
「你流血了,傷口又流血了……九殿下,九殿下!」
「你怎麼不喚我九郎了?」謝玉弓壓著白榆肩頭,聲音低磁好聽極了,帶上一些微微的氣息不均。
長發因為低頭散落了白榆滿身,好似水草般纏縛,涼絲絲的觸感,處處勾連著。
白榆推著他的頭,咬著牙眼淚汪汪,不是疼,是驚、是亂、是慌、是臊。
「你傷不淺,一直流血都浸透了……嗯,浸透了布條,你不要命了嗎!」她惱起來,提高一些聲音喊道。
謝玉弓這才抬頭說:「不礙事的,我從前訓練,總是流血受傷,比這嚴重的情況多了,哪次也沒有死。」
他湊近白榆要親吻,白榆猛地偏開頭去。
謝玉弓頓了一下,微微偏頭,晶瑩的雙唇對著白榆的眼睛,帶著些許揶揄一般:「你嫌棄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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