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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如此,難破謝玉弓為我精心設下的『謀逆』之局。」
謝玉山看著白榆,那一雙眼中被壓抑多時的瘋狂,終於露出了些許不再遮掩的苗頭。
他甚至扯了一下嘴唇,眼中並沒有任何的笑意說:「而你在這其中居功至偉。」
白榆已經和謝玉山對坐著喝茶喝了好幾天了,這幾天謝玉山都是一副「平和溫厚」的樣子。
雖然逼著白榆喝茶又不讓她方便,一定要把她逼得死去活來才肯放她走算是一種折磨,但是白榆已經喝出了經驗,這幾天喝茶喝得很馬虎,一壺水能喝一宿,憋得要死要活的樣子有一部分也都是裝的。
被拖出去的時候腳不沾地的窘迫也是。
謝玉山今天突然間就撕破臉了,此刻終於露出了他隱藏至深的獠牙。
白榆知道她再不說點什麼做點什麼,今晚之後就算命在,人估計也不會全了。
因此白榆幾乎是誠懇地看著謝玉山的脖子說道:「對不起……太子殿下!妾身當時在宮裡之所以會攀咬殿下,全都是謝玉弓逼的!」
「殿下也知道他的手段有多麼毒辣,妾身在他身邊的每日每夜無不戰戰兢兢夜不能寐,否則也不可能要去西嶺的路上跳船伺機逃走藏在山裡!」
「太子殿下,妾身不過是一介身若浮萍的卑微庶女罷了,又怎敢污穢太子清風朗月之名,一切皆是被逼無奈,妾身從未曾想過會攪進這權勢的血雨腥風之中。」
白榆聲情並茂把自己說得極盡可憐,面上的無奈和悽惶,簡直是教科書一樣的無助。
畢竟白榆現在確實挺無助的。
誰來告訴她為什麼這個「全力求生」,好不容易過了反派那一關,又要和男主角再重來一次!
但是白榆為了自己的小命不吝唾沫,咬牙暗恨的模樣也是聲情並茂。
「可誰知他命那麼硬,一杯毒酒竟然只是毀了臉卻沒能毒死他!是妾身辦事不力,沒能一杯合卺酒送他上黃泉路,才讓他流毒人間……」
白榆順勢從凳子旁邊跪在地上,抬出三根手指舉在自己的臉頰邊上說:「殿下,妾身從頭到尾,都是想要為殿下做事,妾身全族皆是太子的人。」
「妾身從前痴心妄想……知道殿下喜愛妾身的妹妹白珏,心有不甘,搶奪了她的婚約是想要毒死九皇子以此明志。」
「但陰差陽錯鑄下了大錯……妾身如今早已經不敢再痴心妄想讓殿下的眼睛都停留在妾身身上。」
白榆低下頭兩行清淚滾落,喃喃道:「妾身如今殘花敗柳之身……只想遁入空門了此殘生。」
白榆說完之後,用餘光瞟著謝玉山的表情。
完蛋,這招不好使。
雖然她能把所有事情都說得通,變成一個忍辱負重為了謝玉山不惜出賣自己的二五仔。
怎奈何謝玉山不缺溫暖不缺愛,更不缺為他肝腦塗地鞠躬盡瘁之人。
他他媽的是一個生在羅馬的『大小姐』。
所有人為了他前赴後繼死而後已是最平常不過的事情。
並且和所有電視劇小說中的情節都不一樣,真正的大小姐不會吃一頓方便麵,就覺得那味道驚為天人。
白榆得換策論。
因此白榆把臉上的表情陡然一收,換上了興味盎然的笑意。
「哈哈哈哈……」地笑了片刻。
伸手抹了抹自己擰了水龍頭一樣,擰開就往下落的不要錢的眼淚。
徑直膽大包天從地上站了起來。
調整了劍走偏鋒的路子。
回到了謝玉山的旁邊又坐下了,而且和他的凳子是挨著的。
側著身子,逼近謝玉山。
一隻手撐著手臂,側頭看著看向謝玉山,表情玩味,另一隻手在桌子上面快速地點了兩下。
渾身的惡劣全部都被白榆催發到極致,她竟然是開始說起了真話。
「你是不是以為我肯定會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像條狗一樣……求你啊?」
白榆伸手離他鼻尖只有不到兩厘米的距離,說道:「被逼到只能拔劍自刎以證清白的地步,你也真他媽的是個廢物。」
謝玉山在白榆起身坐在他身邊的時候,表情便是陡然一變,眉頭微微皺起。
雖然沒有立刻呵斥白榆,但是被白榆指著鼻子罵了一句之後,手指已經攥了起來。
忍耐快到極限。
他從未被人這樣冒犯過,玉白的手背上面青筋都微微地凸起來了。
白榆則是保持著鬆散的姿勢,扯過了桌子上的一個茶杯,就是謝玉山手邊上的那一個。
然後伸手在杯子的邊上玩弄了片刻說道:「設了這麼多天的陷阱,連根狗毛都沒能抓到,看你這個死了娘的表情,估摸著在朝堂上也是一敗再敗……」
「你到底是靠什麼做了這麼多年的太子沒被人弄死?」
「哦……我想起來了,靠你那個在高位上站久了,不知道登高跌重摔得疼,腦漿已經被旁人的阿諛奉承烤得乾涸的娘。」
「孫氏一族攤上你們娘倆這樣的,強捧也捧不起來,還不能換人,我都替他們愁得慌。」
白榆把杯子一放「哐」地一聲,看著謝玉山說:「你抓了我覺得萬事大吉了?你怎麼就不想一想我就在山裡,還是在皇城的腳跟底下,為什麼他派人快把整個皇城都掀開了,圍著我繞圈,卻裝著抓不到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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