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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元蔓沒有把這些人稱為前男友,而是稱為『作品』,是因為她患的白騎士綜合症,這種病症有一種非常深刻的,比霍玉蘭對自己還要深刻的認知。
他們救贖了人之後,往往對自己救贖的那個人,有著超乎尋常的感情。
這種感情不是親情愛情和友情,而是創作者和救贖者對自己的完美『作品』,有維護欲望的感情。
這種感情有的時候甚至會超出人類的其他感情。
而這種情況,經常發生在白騎士綜合症輕度和中度的患者身上。
最嚴重的白騎士綜合症,會極端到親手毀掉自己的『作品』,再將對方打成一灘爛泥之後重新塑造。
在塑造和毀去的過程之中反覆獲取救贖感,那才是真正的人間地獄。
牧元蔓是一個非常狡猾的商人,她根本一分錢都沒想掏,她擅長用最小的損失獲取最大的利益。
在做好了一系列的背景調查之後,精準地抓住了霍玉蘭的弱點,今天來這裡也根本就不是談判而是脅迫。
利用這些「作品」,脅迫霍玉蘭離開牧引風。
只不過牧元蔓通過對霍玉蘭過去的調查,對她的了解到底只是浮於表面。
她根本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作品」。
她之所以在和那些人分開的時候沒有做什麼極端的事情,是因為她覺得不至於,沒有必要。
他們走到最後的那一步,有一部分是霍玉蘭親手誘導的結果。
她不可能產生什麼怨恨情緒,也把自己的感情處理得乾乾淨淨。
在愛和恨都沒有的情況之下,還出手傷人或者摧毀對方,那不是變態嗎?
如果霍玉蘭真的在乎,牧引風已經把莊飛弄進監獄好幾天了,她又怎麼可能會不聞不問呢。
霍玉蘭低頭看著這些資料,一時間心中有些晦澀不明。
而她的這種表情和行為,看在牧元蔓的眼中就是動搖。
牧元蔓向後輕輕地靠在沙發上面,放軟了聲音說道:「這個世界上有非常多的值得拯救的人對不對?」
「如果你只是想要挑揀模樣比較好的,我可以幫你挑。光是站不起來有什麼意思呢?我的機構裡面收容了一個因為拍戲而傷到了脊柱導致全身癱瘓的大明星。」
「無論是長相還是條件都非常符合你的要求吧?」
「我就只有一個兒子,我作為一個母親……不想讓我兒子變成這樣的『作品』,你也有過非常愛你的父親和母親,想必你能夠理解吧?」
霍玉蘭的視線從那些資料上移開,她抬起頭看向牧元蔓說:「別這麼說。」
「你既然查到了我的過去,就應該知道我的父母都是因我而死。」
霍玉蘭不怎麼客氣地說:「你才是為了滿足你自己的私慾,活活把你兒子搞成了精神分裂,你哪來的自信和我的父母相比?」
「和這天下的父母相比呢?」
牧元蔓的臉色微微一變,霍玉蘭伸手直接把那些資料揚了。
「嘩啦」一聲,在紙張翩然而下之間,兩個人隔著茶几對峙,眼中都是寸步不讓。
霍玉蘭說:「我與這些人確實交往過,但是人這一輩子誰還沒談過幾個對象呢?牧總不會就只談過一個吧?」
就只談過一個的牧元蔓:「……」
最後一頁紙張落在地上,飄到了牧元蔓的腳邊。
那一張是關於霍玉蘭心理分析的報告。
但很顯然那上面的分析沒有一個字是準確的。
霍玉蘭說:「談過也不代表我從此以後就變成了他們的創造者,牧總別說是想毀了他們,你就是把他們的祖墳都挖了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你專門挑著你兒子不在家的時間找過來,又是斷電又是處理監控的,不就是怕他知道殺回來跟你吵架嗎?」
「現在我也勸你趕緊就走吧,要不然我馬上就給他打電話,把他找回來跟你吵架。」
霍玉蘭說著就把手機拿出來,真的作勢要撥號。
霍玉蘭一邊低頭戳著手機,一邊頭也不抬地說:「而且牧總你這一招真的過時了,連張支票都不願意給,就想讓我走?」
「我也不怕你的律師,你儘管找。」
霍玉蘭是真的死豬不怕開水燙,她人都已經死了,就算是拉她去做DNA她也是「慕方懿」。
這個世界上應該還沒發明出來能夠識別靈魂的機器吧?
牧元蔓的面色終於變得有些狠辣,她看著霍玉蘭,如果眼神能化為實質的話,已經把她給扒皮抽筋了。
「你如果想要支票也不是不行。」牧元蔓說,「想要多少你自己填,不過我勸你填一個能夠兌現出來的數額,否則小心竹籃打水一場空。」
霍玉蘭想說就你聰明,就你是奸商?
還把她當傻子,霍玉蘭曾經也是和人一起辦過公司的人,當然知道填多了不能兌換。
更知道錢不能亂要,容易被人反咬一口,需要簽一系列的贈與合同之類的。
但是她懶得和牧元蔓說那些亂七八糟的了。
霍玉蘭假借著威脅的藉口,發送出去一條消息,卻不是給牧引風的。
她一點都不害怕牧元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勇敢,叫我無父無母無親無故無師無友還沒有醫保。
她有一種六無人員的彪悍。
她抬起頭看向牧元蔓,有些頑皮地說:「牧總既然把我查得那麼仔細,就應該知道我這個人和別人不一樣,我不要錢也不要房子,不要工作也不要什麼公司,我就喜歡牧引風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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