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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樓下宋阿姨跟桃阿姨咬耳朵:「果然夫人說的是真的,她就算出軌老闆也愛她愛得死去活來,一回來就會找她,今晚還要帶她出去玩……」
「之前關起來,都是小夫妻間鬧著玩的。哎。」桃阿姨也嘖嘖。
而牧引風禮貌敲門,根本沒人應。
他「篤篤篤,篤篤篤……」敲了半天,手指都疼了。
最後調出監控一看,屋子裡沒開燈,那個黑乎乎的小人化為一個小點,還在那裡。
牧引風一時間腦中閃過的都是那些血淋淋的鬥狗屍體。
他咬了咬牙,直接用輪椅撞開了門衝進去。
然後快速到了那沙發邊上,焦急地探頭一看,正想說:「你怎麼樣!」
卻發現沙發上根本沒有人。
牧引風表情一空,他半長的頭髮都垂落下來,面上的惶急,唇色的艷紅,左顧右盼,看上去像極了一個誤入玫瑰園的小王子。
玫瑰帶刺荊棘化為輪椅,阻攔了他的去路,禁錮了他的雙腿。
要將他整個人都淹沒在花叢之中同化掉。
霍玉蘭躲在廚房裡透過拉門看著外面焦急的人影的時候想:那他一定會變成開得最淺淡,卻最嬌嫩的那一朵粉玫瑰。
牧引風找不到人,又去了臥室。
臥室也沒有,就控制輪椅又去了衛生間。
最後找遍了整間屋子,甚至去了廚房,卻因為後腦勺沒有長眼睛,不知道霍玉蘭已經光著腳,跟在他身後好半晌了。
牧引風意識到他要找的人在他開門前還在屋子裡監控中,開門後就不見了之後,猛地回頭看到了開著的三樓窗戶。
他表情劇烈地一變,抬手就要按輪椅的扶手按鈕。
殊不知這一瞬間,他想過了太多慘烈的畫面。
這些畫面……是他曾經看著那個男人,在自己母親日復一日的囚禁下,在畫紙上血淋淋鑄就。
他因家人被威脅不能自行了結,心卻已經從樓上一躍而下了千萬次,給自己創造了無數種死去的姿態。
那也是牧引風多年難以消弭的夢魘。
這一刻宛如噩夢降臨。
他終於變成了牧元蔓,不,他比牧元蔓更過分,將人囚禁而死。
牧引風晚上的藥還沒吃,腦子嗡地一聲,冷汗浸透了整片後背。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按上輪椅上按鈕的那一刻,霍玉蘭終於感覺差不多了,一下子按在他肩膀上。
牧引風整個人因為霍玉蘭的這一下,險些從輪椅上蹦起來。
霍玉蘭另一手狀似不經意地壓上他的手腕,沒有讓他召喚人過來。
「這位美麗的白髮王子……」霍玉蘭傾身,幾乎是從背後虛虛地摟著牧引風的肩背,繞到他側臉說:「你是在找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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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實在是有點像恐怖片了。
牧引風被嚇得不輕,霍玉蘭一湊近,甚至能看到他的冷汗遍布面頰。
霍玉蘭認真地看著他,絲毫不意外他會回來,卻意外他為什麼會急成這樣。
不是把背叛的妻子餓死十幾次的滅世男主嗎?不該是這個反應。
可這個反應又真的在霍玉蘭的預料之中。
她就說長成這樣的人,連睫毛都是白的,哪裡來的一副黑心腸?
不過牧引風很快鎮定下來,他像是從噩夢之中被撈出來一般。
濕漉的掌心緊緊攥著輪椅的扶手,瞪著還對他溫和笑著的霍玉蘭片刻,低頭看她圈在自己肩膀一側的那隻視頻里的手。
霍玉蘭的反應很快,立刻躲開了。
把那隻手背到身後,和牧引風拉開一些距離,貼到門口旁邊,「咔噠」一聲,按下了燈的開關。
問道:「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白熾燈的光亮總是讓牧引風難以適應,下意識想要躲避。
但是牧引風這次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睛,緊抿著嘴唇,眉頭都皺了起來。
他的半長發都散落下來,像專門打理過一樣,捲曲地搭疊在側臉,又因為汗水有幾根貼附在側臉上。
他此刻的眼神那麼凌厲,神情那麼嚴肅,面上還帶著一點不知道因為憤怒還是焦急而暈開的薄紅,可是他看上去卻那麼脆弱,像是下一刻就要碎了一般。
他這樣好看的人,要是真碎了也會變成一堆閃閃亮亮的粉色寶石吧?
霍玉蘭從變成了慕方懿開始,看到了劇情的那一刻,就沒覺得牧引風多麼危險。
系統讓她跑,她跑什麼啊?
他的懦弱顯而易見,滅世十七次,說得多麼可怕?
十七次,都是因為他一個背叛他的炮灰妻子死去,自我毀滅達成的。
在今天,不,就在今夜他跑回來之前的十五分鐘,霍玉蘭還在覺得他一下午都沒有打電話來詢問,至少是他因為對自己的病情足夠冷漠,足夠狠心,才導致了前面那些次的穿越者死亡。
但是此刻看來,似乎也不是那樣。
他確實沒管沒問,卻這麼急慌慌地跑回來……他在矛盾和人性之中掙扎了一下午嗎?
他甚至善良得很好拿捏,他對一個背叛他的女人都這麼關心,被咬傷都要親自跑回來。
恐怕之前那些餓死的人……不是他故意讓人不給飯吃,而是這別墅裡面一群業務稀鬆漏洞百出的人沒老闆的命令不敢送飯。
而牧引風……他此刻的眼神看似凌厲,因為怒視眼瞼都帶上了一點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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