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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小王子第一次直面「野獸的獠牙」,顯得那麼手足無措。
兩個人陷入了僵持。
時間已經過了一點。
霍玉蘭坐在地上,反正正當七月盛夏,一點也不冷,就是有蚊子。
她一邊拍蚊子,一邊打定了主意,今天不聽到「老婆」就絕對不放人。
牧引風僵坐在輪椅上,半晌開口道:「你做夢。」
他確實這麼想的,她背叛他們的婚姻,到了如今地步,還想讓他叫她老婆?
憑什麼?
而且牧引風真的叫不出口。
「那就一直在這裡坐著。」霍玉蘭說,「我陪著你餵蚊子。」
「可別想著要召喚保安們過來,我穿著長裙子呢,因為剪過,這裡非常松,一下子就能扯開。」
「你要是把人叫過來,我就把裙子拉到腋下,反正我不要臉,」霍玉蘭說,「到時候讓別人都看看你老婆,反正你的綠帽子也不止一頂了。」
牧引風額頭的青筋都鼓起來跳霹靂舞了,他徹底被這個女人的無恥震驚了。
霍玉蘭把腳朝著輪椅軲轆裡面一卡。
因為自己穿的長裙子,倒也不怎麼害怕蚊子。
牧引風也是長衣長褲,可是他……臉上痒痒,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咬了一個包。
兩個人似乎又坐了很長很長的時間,坐到牧引風的屁股都麻了。
實際上才過了半個小時。
夜裡1點半,霍玉蘭依舊還在耍無賴,靠著輪椅看上去簡直像睡著了。
牧引風這一輩子都是一個行止有度的翩翩君子,現在真的想抬起手抽她腦袋。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無賴?
仗著他自己的腿不能站起來走,就這麼逼迫他。
牧引風當然可以按下按鈕,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一直……一直把手指在按鈕上來來回回地轉,卻始終沒有按下去。
他害怕她真的耍無賴撕裙子嗎?
倒也未必。
他根本不在乎!
對,就是不在乎。
但是他最後也沒按。
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
夜裡2點整。
牧引風專門掏出手機看過,他很少有這麼晚睡,作息一直都非常規律。
明天還有一個比較重要的跨國會議,雖然他的皮膚並不容易出現黑眼圈,也沒有人會始終盯著他的臉看,可是如果狀態不佳的話還是有人能看出來。
而且明天還有一個新的項目開始招標,他還要和莫寧開車去一趟博興鎮,來回車程總共有四個小時,如果今天休息不好,明天恐怕撐不住。
反正種種種種原因。
最後牧引風伸手推了一下靠在輪椅上不知道睡沒睡著的人。
說道:「明天還有很多工作,鬆開。」
到這個時候話音裡面已經沒有什麼怒氣了,更多的是無奈。
果然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不松。」霍玉蘭就很無敵。
「我叫,」牧引風頓了頓,快速且平板道,「老婆。」
像那種按照要求朗讀的小學生,朗誦課文時不帶一絲感情的音調。
霍玉蘭其實已經聽到了,有點憋不住笑。
但她還是裝著睡眼朦朧,緩緩地仰頭看牧引風:「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牧引風真的想揍她。
手抬起來片刻又咬牙放回去了。
而後就這麼咬著牙,聲音像是從齒縫裡面搓出來的,一張精緻到了極致,如同名畫般流暢的面孔,都顯得有一點猙獰道:「老,婆。」
「哎!」霍玉蘭見好就收。
她從地上蹦了起來,活動了幾下,推著牧引風的輪椅道:「好的老公,我們現在就回去!」
然後穿著高跟鞋,咔咔咔地推著牧引風開心地在庭院裡面跑。
夜風裹著一些露水的潮濕,因為輪椅的速度過快撲面而來,牧引風剛才想著要是她再提出過分的要求,就真的要把保安給叫來,無論她撕不撕裙子。
幸好她還算說話算數。
牧引風的輪椅也沒這麼快地行駛過,輪子在小道上面迅速滾動著,轉彎的時候牧引風都懷疑自己要被甩到地上去。
幸好兩個人總算是平穩到了屋內。
而後又安全地上樓,期間霍玉蘭的愉悅簡直要化成一群吵鬧的小鳥,如有實質一般在牧引風周圍嘰嘰喳喳地叫出一首歡快的合奏曲。
終於到了門口,牧引風感覺自己像是經歷磨難終到西天取得真經的唐僧,深感其中的艱難。
他腦中有一閃而過地想過,要是自己能正常行走,像以前一樣……絕不會被欺負成這樣。
這種想法是第一次出現,是一閃而過。
牧引風心中因為這種想法產生了一種自責和自愧。
自從他放任那個男人死去之後,一直都在自苦自罰。
不能行走一直都是他給自己定下來的代價。
門開了,霍玉蘭把牧引風推到門口。
沒有乾脆利落地轉身就走。
而是說:「老公你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牧引風的自愧自責就這樣被她給打散了。
轉頭看著霍玉蘭的神情,像是看著一個精神病人。
「現在是夜裡2點10分!」
霍玉蘭說:「你的意思是如果明天時間早的話我就可以進來嗎?」
牧引風看到她抻著脖子在屋裡到處亂看,有一種私人領地被闖進一頭猛獸胡亂抓撓的既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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