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頁
她為他做了這麼多,換一個全身而退應當夠了。
接下來的一些皇權爭鬥,白榆一介女子在這個社會當中出頭的機會不多,說實話也幫不上什麼大忙了。
而畢竟她「死」,對目前的謝玉弓來說是最有利的。
白榆正思索著說辭,下一瞬就被謝玉弓抓住了本能摩挲的手。
他的大手將她的五指都包裹在其中,謝玉弓未曾睜眼,只是微微吸了一口氣,便將白榆的手拉到了唇邊。
下一瞬溫熱的唇印在其上,滾燙的呼吸噴灑在手腕處,白榆只覺得自手背上的柔軟開始,一直到手腕而後延伸了整條手臂,雞皮疙瘩和癢意一層層地推進,最終癢到了無處抓撓的胸腔之中。
謝玉弓睜開眼,側頭看向了白榆,他眼中帶著將醒的血絲和朦朧睡意,狹長的眸子如同掛在天邊的彎月。
怪不得會叫小月牙。
怪不得會叫玉弓。
謝玉弓看著她片刻,沒有說話,而是把臉湊上前來。
白榆以為謝玉弓又要胡亂動嘴,結果他只是將額頭抵在白榆的額頭上,滾燙的呼吸又噴灑在了白榆的面頰上。
白榆的呼吸一窒,謝玉弓微微偏頭,冰涼的面具有一部分貼在白榆的額角。
她被冰得微微眯眼,面頰上又都是謝玉弓滾燙的鼻息,好一個冰火兩重天,她咽了口口水,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推開。
這感覺很奇怪,她甚至好笑地覺得,他們像兩條剛剛截道咬人過後的狗,在巷子外面耀武揚威追了好遠。
回到巷子裡面彼此舔舐著被揍的傷口。
貼了好一會兒,謝玉弓想伸手去摟白榆。
但是一伸手,「嘶」地抽了一口氣。
他為了「闖入」福安宮,手臂上被門口的侍衛劃了很深的一道。
他的手抬了一半停了,低頭微微皺眉,額頭抵在白榆的下巴處,竟然開口低聲輕呼道:「疼……」
白榆:「……」她自下巴開始一路向上麻到了天靈蓋。
向下麻到了腳趾頭。
她在被子裡悄悄卷了卷腳趾,咽了口口水。
心裡吶喊著:請時刻記得你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滅世大反派!
撒什麼嬌啊!
謝玉弓說完這一句,也僵住了。
他這輩子就沒有跟人說過這個……或許小時候被他母妃折騰著「生病」時,也就是利用他爭寵的最開始時,是說過的。
可是沒人疼的孩子,不會在摔倒之後哭泣的。
他後來無論受了什麼樣的傷,都沒有喊過疼了。
或者說他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疼了。
謝玉弓低頭保持著蜷縮的姿勢,但是紅潮自耳根開始一路漫了全身。
兩個人僵持片刻。
白榆低頭看到了他通紅的面頰和脖子,發現謝玉弓比她還要尷尬,就忘了自己的尷尬,「噗嗤」笑了,還伸手捏了一下謝玉弓的耳垂。
竟然覺得謝玉弓還有點純情。
謝玉弓被取笑了也不惱,更沒有抬頭,而是繼續把頭低得更深,一直埋入了山巒起伏之中。
好吧,是她的錯覺。謝玉弓和純情一點都不沾邊。
她被咬了一口,不疼,卻把謝玉弓踹開,踹的是他沒有受傷的狗腿。
兩個人倒也沒有再在床上糾纏,因為很快白榆肚子裡面的戰鼓聲就傳了出來,並且引動謝玉弓的迎戰的戰鼓一起雷鳴不休。
召喚了門口一直守著的內侍進來伺候,這稍微洗漱休整過後,膳食就送上來了。
竟然是面。
皇宮之中不都是各種精緻的食物,很有米其林的風格,一個盤子裡就擺幾塊,形大於味嗎?
宮殿之上就是那樣。
但是面前這一大盆……和精緻華麗的宮廷並不搭調的面,是經過謝玉弓專門交代的。
也好。
人餓極了的時候吃這種熱湯麵最實在,吃了面再喝一點湯,別提多舒服了。
把食物都放好,內侍接受到了謝玉弓的眼神,沒有分面,直接退出去。
白榆拿過小碗,正要盛面。
被謝玉弓伸過來的筷子制止了。
白榆疑惑地抬頭看他,謝玉弓也回視著她。
白榆和謝玉弓對視了大概兩息,放下了小碗,去盆里直接挑了一點。
謝玉弓這才收回了筷子,也在瓷盆里挑了一些。
白榆想到了當時她「私會太子」的那夜,謝玉弓放棄殺她,她就是這樣和謝玉搶吃的。
那個時候白榆是打著拉近兩個人關係的目的。
而現在……
皇宮裡面的桌子比較大,白榆在盆里直接挑面弄了一桌子。
謝玉弓頓了頓,也發現了這個問題,而後用沒有拿筷子的那隻手,敲了敲自己身邊的凳子。
白榆從善如流,坐到了謝玉弓手邊的凳子上。
一坐下,「吱嘎」一聲。
白榆連帶凳子,直接被謝玉弓拉到了他身邊,幾乎是貼著他……
白榆眼睜睜看著他因為用力,手臂上的傷口又流出了血。
謝玉弓也未免太不在乎傷勢了。
這個世界中傷口反覆撕裂搞不好是會感染死掉的吧?
白榆的眼神落在謝玉弓的手臂上,眼中是如有實質的擔憂,只可惜她自己看不到。
謝玉弓卻側頭看個清楚,他望進了白榆浸透了疼惜的眼神之中,有點明白自己為何會對她喊疼。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