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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引風閉上眼睛,不肯再跟霍玉蘭說一句話,也不肯看她。
霍玉蘭倒也沒有多麼誠心邀請他一起吃飯。
這件事吧,搞得太快容易適得其反。
於是她抱著平板回桌邊坐著,招呼兩個從牧引風發脾氣開始,就像是被定住的兩個阿姨說:「阿姨別站著,端來啊,我老公早上不愛吃飯,我們一起吃。」
兩個阿姨僵笑著擺放好了飯菜,拒絕了霍玉蘭要她們一起吃的提議。
老闆和老闆娘吵架,她們這些人最好就是躲得遠遠的。
霍玉蘭一個人吃東西,吃得津津有味。
飯菜的香氣比吐司的味道還要誘人,牧引風的腹內如同火燒一樣,又餓又氣,別提什麼滋味了。
可是霍玉蘭再也沒有叫他過來吃飯。
這也是一種戰術,她當然可以做好人,哄勸著牧引風過來,卑微地照顧他。
但是那就落了下風了,強求來的東西總歸是不對味兒。
她在等哪天他自己找她,以後也要他自己找來。
她不摘青果子的,要熟透的才好吃。
於是一頓飯,霍玉蘭吃了二十分鐘,牧引風就對著門的方向坐了二十分鐘。
再也沒有任何的交流。
吃完飯,霍玉蘭甚至都上樓去了, 牧引風還在門口僵坐著。
像放完狠話摔門, 結果門是液壓的, 說完一刀兩斷的話, 刀鈍得切不開衣袖一樣令人胸悶。
霍玉蘭不接茬,導致牧引風發的這一通火,在半空中打了個旋,直接被他自己全都吸回去了。
在腹腔裡面唱了好一出敲鑼打鼓的大戲。
直到莫寧終於汗流浹背地來接他,看到獨自坐在門口的老闆的面色就知道完了。
果然一上車,還沒等莫寧解釋一句今早的路況,牧引風就開口道:「季度獎金快發了吧?」
莫寧心中一突。
牧引風獨斷專行的下句話便冰冷無比地傳入了莫寧的耳朵里:「你的沒了。」
莫寧吃了黃連一樣開了一路,到最後也沒想出到底怎麼會沒了。
他從前也不是沒有這種狀況啊,老闆一直都表示很理解的。
看來明天不能圖近上架橋,還得繞遠走市外才能準時到達。
苦哇。
打工人苦哇。
到了莫寧的這個位置上,按理說不太可能缺錢,奈何他有孩子在國外留學,家裡老婆還喜歡混太太圈……
牧引風一整天的氣壓都很低。
具體表現為他早上沒吃工作餐,中午也沒吃,連咖啡也沒喝一口,而且坐在偌大的辦公椅子上面,像個擺放在那裡的假人,連個動作都沒有變過。
一直到下午四點鐘左右,他放在辦公桌上面的手機開始「嗡嗡嗡,嗡嗡嗡——」
「準備季度報告會。」牧引風看了一眼手機,對著莫寧道。
而莫寧卻是驚疑不定地盯著手機,畢竟快奔四了,也長了一臉的魚尾紋,都快讓他瞪開了。
呀!
哇呀呀!
何方妖孽!
莫寧最清楚,這麼多年來牧引風的私人手機,除他之外根本沒人知道。
就連他聯繫商場上的一些朋友,用的也是另一部手機,就是這部黑色手機旁邊的那一部白色的。
通常白色的大部分時間還是莫寧交給管理,商務酒會和私人聚會,都要他先篩選,列好名單,再做成表給牧引風看。
沒有利益糾葛和那些因為多年交情推不掉的,牧引風向來不參加。
莫寧揉了揉眼睛,又看。
是黑的沒錯!
黑手機很有韻律地在叫喚,嗡嗡,嗡嗡,一邊叫還一邊挪動。
從辦公桌旁邊嗡嗡了十幾下之後,就要朝著坐在轉椅裡面的牧引風懷裡蹦去。
牧引風在黑手機孤注一擲「跳崖」之前,「啪」一把,像是那鎮壓妖邪的如來掌一樣,把它鎮在了桌子的邊沿處。
而後牧引風看向了莫寧。
莫寧悚然回神,立刻道:「我去安排開會!」
然後大步流星地離開,關門吩咐門口的總裁秘書交代各部門在三號會議廳集合。
說完接過秘書手裡的一杯濃咖啡,壓壓驚。
而辦公室裡面的牧引風,掌心下面按住了手機後,手機還叫了幾聲,震得他整條手臂麻酥酥的。
他抬眼看了一眼遮擋在落地窗前的窗簾,順著一角縫隙看向外面還炙熱的陽光,覺得自己簡直有病。
病得不輕。
為什麼真的把私人號碼給了那個女人。
肯定不是那句「我給你發的消息別人不能看不能聽」讓他有所忌憚。
他的私人號上面騷擾他的不是沒有,什麼赤.裸的話沒有人說過?
莫寧從來都是撇撇嘴,不以為意。
或者悄悄地跟門外的小秘書說,又有人不怕死,想撞冰山。
牧引風按著電話,審視自己的行為和心態。
他很擅長做這個,畢竟如果不能準確地剖析自己,他要怎麼自控。
要怎麼證明他和牧元蔓不一樣?
然後牧引風發現,他之所以會下那個決定,還是因為他的占有欲作祟。
昨天晚上的「談判」,包括今天早上的那個插曲,嚴格來說他都在那個女人那裡落了下風。
這是讓牧引風哪怕回憶起來都是有些震驚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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