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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了謝玉弓的屋子,哭得太真情實感,眼睛有些腫痛。
清洗了一番,又用濕帕子輕敷一下,總算好些。
她慢吞吞地在屋子裡磨蹭著,但也不離開,更不去謝玉弓的床邊。
主要是怕惡犬暴起咬人。
走動的腳步聲讓謝玉弓焦灼得要在被子裡自焚。
白榆在屋子裡瞎忙活一通,然後一點點地靠近謝玉弓的床邊。
謝玉弓始終背對著白榆躺著,看上去像是睡著了。
白榆許久沒察覺到他的攻擊意圖,這才終於在一個時辰之後,轉悠到了謝玉弓的床邊上。
彼時謝玉弓仿佛回到了那一天晚上,他的九皇子妃也是這樣小心翼翼,一點一點地靠近。
像一隻容易受驚的蝴蝶,讓他忍不住屏息凝神,一動不敢動。
身上已經徹底麻了,但是謝玉弓連呼吸都不敢大聲,生怕大聲一點點,她就會再次被自己嚇跑。
白榆總算坐在床邊上的時候,謝玉弓的心臟都已經停了。
白榆卻很謹慎,坐著也是保持一個隨時會站起來跑走的姿態。
她知道謝玉弓沒睡,哪個正常人睡著了一動不動,像死了一樣,嘖。
這一會兒連呼吸都沒有了。
白榆看著謝玉弓,雖然危險,但還是深吸一口氣,想努力表示自己是有用的。
「我知道你厭惡我……」白榆輕聲開口,猶如自言自語。
「我不會惹你心煩,你放心,馬上萬壽節了,我有辦法一定會讓陛下為你封王。」
「等到你……你成為了真的王爺,離開了皇城這是非之地,我會自行尋找去路。」
白榆的聲音很細,很小,像是生怕被誰聽到一樣。
說:「你放心……我不會成為你的恥辱。不會霸著王妃的位子不放,我只要病逝,你就能再好好地娶上一房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做王妃。」
「我會……」白榆的聲音帶上了一些哽咽。
「我會病逝的。」
這樣總行了吧,到時候她「病逝」了。
謝玉弓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吧。
反正白榆的目標只是活下來,她可拯救不了世界。
謝玉弓搶奪皇位成功殺死男女主還得十幾二十年。
「病逝」後活個二十年也差不多了,她現在二十多,再活個二十年左右是四十。
在現代社會有點年輕,但是古代社會不算小了。
說不定活不到那時候,畢竟這世上不能治癒的病太多了,感冒還死人呢。
白榆說完之後,覺得自己給自己鋪的這個預設是很好的。
這樣她以後突然在封地死了謝玉弓也不會奇怪。
她說完之後,就準備起身離開。
謝玉弓是反派,喜怒無常,她還是忍著點吧。
但是她不知道,在說到「病逝」的時候,裝睡的謝玉弓已經背對著她猛地睜開了眼睛。
在白榆「自言自語」結束後,謝玉弓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難看形容。
什麼意思?什麼叫「會病逝」?!
他難道逼著她去死了嗎!
他不過就是推了她一下,沒讓她解褲子幫他方便。
她要為他請封,他就一定是那般狼心狗肺之人,在事成之後,要逼死自己的髮妻另娶名門閨秀?
等到白榆起身,他根本連想都沒想,直接轉身伸手抓向白榆。
抓得十分用力,他現在簡直烈火灼心。
白榆沒料到謝玉弓會抓她,一下子被扯住了衣擺,扯得跌坐了回去。
白榆之前被謝玉弓砸了一下,屏風硌得屁股疼,怕再一墩尾椎骨要解體,於是泄力向後,直接順著這股力道向後倒去。
然後她不偏不倚,正倒在了謝玉弓的枕頭邊上。
謝玉弓這會兒也躺著呢,兩個人第一次離得如此之近地對視。
白榆臉上是未曾偽裝的莫名其妙,謝玉弓在眨眼之間燒成了一個人形的紅柱子。
昨夜的畫面,她抱著自己穿過的皇子袍,低低難耐地喊著自己名字的樣子和眼前的這張他第一次認真看清的臉重合。
她的眼睫裡面,藏著兩顆不湊得這樣近,看不到的小痣。
一顆是黑的,一顆竟是紅的。
對視片刻後,呼吸拂過對方的臉,便猶如那滾油之中潑進來冷水,好似那蜂窩正砸中了人頭。
謝玉弓再一次彈射起身,從床上躺著的姿勢彈射到床腳的位置,後腦勺「哐當」撞在牆上,他腦子都跟著嗡了一聲。
白榆也飛速起身,主要是近距離看著謝玉弓那半張毀去的臉,更害怕了。
但是兩個人分別起身,卻沒能分開多遠。
因為謝玉弓人跑了,手還抓著白榆的衣擺!
因此白榆起身之後,又跌了回去。
她跌回枕頭邊上,忍不住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斜上方扭頭看向謝玉弓。
謝玉弓手指揪著她的衣角,和她對視了片刻,面上宛如當初中毒一樣燒灼疼痛。
他燒得眼睛都跟著紅了。
然後實在是不知道如何應對面前的這一幕。
也根本不知道找什麼理由來解釋他抓著白榆的衣角。
然後他腦子不知怎麼地一抽。
開口聲音低磁暗啞地喊了一聲:「母妃……」
白榆:「……」倒也不用這麼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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