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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要上茅房?」
白榆說:「我帶你去裡面,你手捆著不方便,我幫你……」
謝玉弓面色急遽變化,猛地甩開了白榆,把白榆甩得向後一踉蹌。
「滾蛋!」兩個字哽在喉嚨,幾度就要對著白榆噴出來。
手不方便幫什麼?
啊!
幫什麼!
這個瘋女人難不成還想幫著他上茅房嗎!
謝玉弓在認真思考,還是把她殺了算了。
他實際上都不明白他為什麼沒按照計劃把她殺了,竟還跟著她回到尚書府,還窩在她的閨房裡面待了大半天。
謝玉弓神情十分冷肅,站在那裡居高臨下看著白榆,這一次沒有跑著躲開,而是周身氣勢外放,半張銀面半張臉,一樣的陰鷙冰冷。
謝玉弓從來不是個好相與、好欺騙的主。
他不可能因為白榆的一些瘋言瘋語,短時間內就對她動了什麼惻隱之心。
他開始審視自己為何沒有殺她,此刻旺盛的殺心已經肆虐在這窄小的屋室之中。
跟在他身邊多年的死士察覺到了他的殺意,帶著小死士的那個高個子死士,甚至已經把手按在了刀柄上。
只等著主人一聲令下。
謝玉弓看著白榆,那一隻沒有被面具遮擋的,看上去狹長艷麗的眼中,是毫無掩飾的殘酷。
彎曲的弧度像是帶著笑,卻似九天懸掛的銀勾,灑下的全都是沒有溫度的冷暉。
她反正也沒有什麼利用的價值了。
謝玉弓冷漠地想,他沒必要留著個失心瘋在身邊隨時發瘋。
她既然表現得這般喜愛自己,死在他的手上也該是死得其所。
若是這會兒白榆的系統沒有因為能量耗盡而關閉,一定會瘋狂地發出警報。
而即便是沒有系統的警報聲,白榆也能看出來謝玉弓被惹毛了,要發飆了。
白榆一點也不意外,畢竟她這些天做的事情,就是在試探謝玉弓的底線。
她也從沒覺得大反派會是個隨便就能騙到的傻小子。
但她剛剛就只是說要把他的手腕解開而已啊。
難不成她還要幫他上茅房嗎?
她又不是什麼色中惡鬼。
她只是沒想到試探好幾天,謝玉弓的底線竟是他的褲腰帶。
男人的褲腰帶不是向來都是最松的嗎?
白榆看向氣場全開的謝玉弓,面上的表情從愉悅溫柔,變成被甩開的錯愕驚慌,最後如同大廈傾落一般,在謝玉弓的眼中寸寸坍塌。
她慢慢蹲下,開始撿那些碎瓷片。
撿著撿著就哭了,抽抽噎噎的,可憐極了。
「你厭惡我。」白榆蹲在地上,流著淚輕聲說,「我都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
「你如今都這樣了,竟也不願與我親近……」
「我們成婚三月有餘,你一次都沒有碰過我!」
白榆「嗷」地一聲抱頭大哭,坐在地上哭得震天動地,抽噎著上不來氣一樣,攥著拳頭狠狠砸自己的心口。
這是經典的影視劇集的情節,一定要砸胸口加上打哭嗝,才能凸顯出傷心欲絕。
不得不說,戲劇效果確實拉滿,看上去傷心得要死了。
連門外的婁娘都給驚動了,敲門叫了幾聲,白榆沒回應,她也沒敢進來。
白榆的哭聲太悽慘了,謝玉弓就站在她面前不遠處,一腔的殺意被哭嚎沖了個七零八落。
謝玉弓眉頭緊皺,高大的身形逆著窗扇映照進來的陽光,像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著白榆。
但是伴隨著白榆的抽噎,他筆挺的影子,漸漸有些塌軟。
最後竟然有種無措感。而白榆哭著哭著,竟然抽噎著昏過去了。
就躺在謝玉弓的腳邊,蜷縮成小小的一團,髒兮兮的,哭得滿臉嫣紅泥濘。
手裡還攥著一塊碎瓷片,有一點乾涸的血跡,從瓷片邊緣的掌心滲透出來。
一直到白榆「昏死」,哽咽停止,謝玉弓那口吊著的氣才深深抽上來。
這時房樑上落下來一個人,一身黑袍,手持一把已經出竅的長刀。
刀身黑漆漆的,即便是在這晴天白日光線充足的室內,也半點不反光。
這刀是用烏沉鐵打造,謝玉弓所有的死士,都用這樣的刀。
來去無蹤,刀切入皮肉不沾血,有些速度快一些的老手甚至人死了,還好端端坐在那裡,都看不到傷口。
其實已經被劈成兩半了。
因為這種堪稱鬼魅的手法,謝玉弓的死士被稱為幽冥死士。
而他手下的名字,也以幽冥惡鬼命名。
落地的這位,乃是謝玉弓身邊統領百鬼的頭領,修羅。
修羅落地後提刀對著白榆而來,寒沉如夜的刀尖要抵到白榆胸口的時候,謝玉弓看到白榆胸口有一處鼓囊囊,正是她先前收集的給自己擦拭手腕傷口血污的破布。
謝玉弓抿了抿唇,才終於出聲道:「算了,不合適。」
這裡是尚書府,就算要殺人,在這裡也不合適。
他聲音低磁極了,好似自帶電音,和之前裝瘋賣傻亂哭亂叫的聲音完全不同。
白榆差一點因為他這把好嗓子裝不下去昏。
修羅手中的長刀一頓,點了下頭。
而後身形一掠,又回到了房樑上面。
謝玉弓看著這個女人,抬手輕而易舉就掙開了手腕上拇指粗細的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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