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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小太監從來沒有遇到這種情況,急了,立馬跪在地上,“奴才在干自己職責之內的事,不敢接受才人的打賞……”
他嚇得直哆嗦,瘦弱得身子就好像被大雨淋過的雞一樣,可憐之極。
倘若是什麼精明的太監,早就拿著銀子跑了,哪會像他這般老實。
“拿著吧,這是我賞給你的,你就收著,不要告訴別人。”靖涵生怕他會老實到把銀子交給自己的主管了,新來的小太監經常會做出這種傻事。
小太監環望了一下四周,好像做賊一樣,偷偷摸摸地把銀子放到腰帶里,一臉感激地道:“謝才人的打賞,奴才先行告退。”
說完,小太監緩緩退下。
靖涵看了明月春風一眼,道:“幫我梳妝打扮吧。”
“是。”
她的心是那麼忐忑不安,太后會對她做出什麼來呢?
難道又想嫁禍她?折磨她?
第182章
淨心宮,一副大氣磅礴的樣子,四周高大的宮牆上盡滿飛檐走獸。青石磚丈余,見方整齊的排列。邁步由正門進入,巍峨映入眼帘,這樣的氣勢,讓人站在它的面前,覺得是那般的渺小。
小太監在前面引著路,靖涵在春風的攙扶下,一步一步走上那玉石雕刻的台階。春風和明月的性格各異,靖涵和春風更能套進一些,因而不管到哪裡,身邊站的是春風,而明月則管理醉花齋內部的事物。
很快太監把靖涵引到一個小湖的旁邊,這湖是太后最喜歡的“夢夜湖”,是她打坐念經之後,放生一些魚類所用。那湖碧波粼粼,水霧氤氳,秋風送爽,讓人神怡。
太后坐在湖邊的涼亭邊,靖涵看了她一眼,行李道:“叩見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吧。”太后擺了擺手,雙目炯炯有神地盯著靖涵,“把頭抬起來,讓哀家瞧瞧。”
“是。”靖涵緩緩地把頭抬起來,上次在祖廟的見面,是最失敗的見面,彼此之間也沒有好好打量對方,靖涵也趁著這個機會細看眼前這個女人。
她一點也不簡單,最不簡單的地方就是讓人覺得她很簡單,完全沒有高深莫測的模樣。
太后比靖涵想像的年輕,十一歲進宮,現在也只不過是四十多歲的年齡,華發濃密梳著福壽鬢。頭上的金絲攢東珠鳳釵襯托著她的富貴雍容,耳垂的夜明珠閃閃發光,就好像天際的流星一樣,很刺眼,很招人注目。
她犀利的眼神讓人恐慌,堅定的神情使人不安,緊抿的嘴角仿佛印證了她的堅毅不屈。倘若不是這樣,當初那一個沒有任何依靠背景的女人,又怎能爬上如今這個地位?
太后指了指旁邊的石凳子,面無表情地對著靖涵道:“到這邊坐吧。”
“妾身在這裡站著就行了。”靖涵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太后讓你坐,你就坐,還愣在那裡幹嘛?”太后身後的太監瞪著靖涵罵道,他是太后最深愛的小安子,他仗著這點,經常在後宮欺辱其他的太監或者宮女。
入宮二十多年,青絲漸現,他收的保護費等不合理的銀子,便足以讓他過完下半輩子。
太后揚了手,示意他不要動氣,不要嚇著別人。小安子見了,立刻就住了口,果然像狗一樣,訓練有素。
其實,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他會這麼明目張胆地說出這話,也是太后在背後教唆的,當然不是針對靖涵,而是給他這一種權利,維持她高高在上的地位。
倘若不是太后,就算小安子不是卑微的太監,而是貓,有九條命,他在皇宮也活不下去。
“坐吧,哀家有很多話和你聊,站久了,傳出去便會招人話柄,說哀家虧待你。”太后的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這話的語氣也有點不耐煩。
“是,妾身謝太賜座。”靖涵不緊不慢地走到了太后的身邊,坐在了石凳子上,她全身都很不自然,**就好像**滿了針一樣。
在清朝,能得到太后或者皇上的賜座,這也是至高無上的榮譽。
第183章
“你可知道我今天找你來此處的目的?”太后喝了一口茶,濃濃的茶香遁進了靖涵的鼻子,“你是一個精明的女人,我想你理應一清二楚。”
“回太后,妾身什麼都不知道,還請您明示。”靖涵畢恭畢敬地說道,這種啞謎,她才不會去多說,或者多想。
有時,把話挑明了,反而爆出了另外驚人的事情,既然如此,為何不讓太后一人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道明。
既然她會把靖涵找來,那就代表她一定會把話說出來,一個有了權利的女人往往沉不住氣,因為她有資本去霸道,去要求被人按她心裡想的那般活著。
“其實也沒有什麼,哀家就是想見見你。”
“妾身讓太后掛心了,實在是罪該萬死,但求太后恕罪。”
“這丫頭……放輕鬆,不用太拘束,我們只是聊聊天,沒有別的事情。”
“妾身明白。”
只是聊聊天,鬼才相信,當然靖涵不是鬼,她絕對不相信太后會一心召自己來聊天。
深宮,處處是陷阱,攻的是心計,看來她還得步步為營地活著才對。
“哀家聽宮裡的太監說,你和柳妃是好姐妹?”
“對,妾身未進宮之前就認識了柳妃,我們一見如故,便對著蒼天許誓,義結金蘭。”
“哦,那麼柳妃懷有龍種,對大清而言,這是極大的功勞,你覺得立她為後宮之首,如何?”太后注視著靖涵的表情,心卻是冷冷地笑著。隨安對她說了,要立靖涵為後,至於柳依,不管怎麼排隊,永遠也輪不到她。
但是太后力挺著柳依,能給皇上帶來一個子嗣,那是大清之福,又豈能虧待她?更何況,隨安身子孱弱,能使人懷上龍種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再者,後宮爾虞我詐,孩子未見天日,也會因為宮斗而胎死腹中。
即使孩子能出世,大多數也會死於非命,正是如此,至今隨安未有一個子嗣長成。
“柳妃蕙質蘭心,為人有禮,是當皇后的最佳人選。”靖涵所這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卻有一股酸酸的味道。
這個位置,是隨安要留給她的,可是現在卻即將落進自己好姐妹的囊中。
柳依為後了,那她即使隨安的正室,而靖涵一群就是妾。
靖涵不在乎什麼地位,她唯一怕的,就是隨安會忘記她。初立皇后,皇上一般都會和她同房一個多月的,這一睡,什麼感情都能睡出來。
“你也這麼認為?”太后又悠悠地嘆了一口氣,“只可惜皇上不是這麼認為,他一心要立你為後,哀家不知道你是如何想的?”
靖涵聽了,急忙跪了下去,“妾身但求留在皇上的身邊,一心一意服侍他,絕對不在乎那頂鳳冠,還請太后明察。”
“哦,你真的不在乎?”太后狡猾地看著她,話中有話,深宮哪個女人不為那頂鳳冠明爭暗鬥,她說不在乎,太后絕對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