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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存趣轉了個身,點了點鐘邱沿的鼻尖問:「你是不是怕我又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鍾邱沿剛要回答,邱雪梅忽然抱著床被子開門進來。鍾邱沿直接從床上彈了起來。
那天劉小英打電話來的時候,鍾邱沿和周存趣正坐在餐桌邊吃飯。天氣很舒爽,從窗戶望出去,可以望見鍾邱沿家的果園。邱雪梅碎嘴的功力比鍾邱沿還了得。她說著讓他們十二月再來一趟,到時可以摘草莓吃。經常有鄰居會路過那扇窗戶,路過了就停下來和邱雪梅他們聊兩句。鄰居騎上小摩托走了,邱雪梅還要挪著胖乎乎的身子起身,探出去再說一句:「別忘咯,帶點種子別忘了。」
餐廳牆上掛著買年貨送的月曆和邱雪梅一個人的影樓藝術照。鍾邱沿咬著蝦說:「這還是被人騙了,花大幾千拍的。結果拍出來就這風格,她就哭著在家裡到處掛。」
邱雪梅臉紅了一下,嚷嚷:「說這個幹嘛。」她忽然舉起杯子說:「來,為我失而復得的兒子和我兒子的好朋友,干一杯。」
他們一家三口條件反射地站起身準備好乾杯了。周存趣愣了一下。
就是這時候,劉小英的電話打了過來。周存趣接過來的時候,另外三個人還站在那兒,等著他乾杯。劉小英在那頭說著:「外婆沒什麼大事,你小姨管著我不讓我出院呢。你還好?」
周存趣抬頭看著那一家三口還舉著杯子,保持好姿勢特別殷切地等著他。周存趣忍不住笑說:「我挺好的外婆。」
他掛斷了電話,把自己那杯熱水舉起來,和他們碰了一下。
第20章 野蔥炒飯(二)
周存趣發現,他們交往以來,鍾邱沿習慣了聽他說他的事,但其實很少說起自己的事。他知道的那些還是大魚或者阿山說出來的。他和一家三口吃完飯,鍾邱沿帶他到山林里去玩的時候才漫不經心地說起,鍾寶臣不是他親生父親。他老爸在他不到一歲的時候就患病去世了。邱雪梅後來就改嫁給了鍾寶臣。鍾邱沿小時候也不知道這個。但村里就是有愛說長道短的人特意要來告訴他。他那時候七八歲,知道自己的爸爸不是親生爸爸,其實非常得不知所措。
那時鐘寶臣還是個火葬場的鍋爐工。工作也不是什麼特別好的工作。學校里的同學經常拿這個取笑鍾邱沿。鍾邱沿有段時間就特別不想去學校。鍾寶臣有天下班回家早,就看見鍾邱沿坐在村口小賣部門口看別的孩子玩卡片。
鍾寶臣問他怎麼這個點沒在學校。鍾邱沿沒理他,站起身撒腿就往溪邊跑。鍾寶臣騎著自行車在後面追他。鍾邱沿哭著說:「都是你,都怪你。」
鍾寶臣追上他的時候,扯著鍾邱沿的胳膊不讓他跑了。鍾邱沿就打他,把他手裡的東西打得散了一地。是小賣部門口的孩子在玩的卡片。鍾寶臣給他買了兩包。他有點尷尬地問:「你是想玩這個嗎?」
鍾邱沿低著頭,眼淚滴到了地上的卡片上。
鍾邱沿拿樹枝打著地上的野花野草,對周存趣說:「反正鍾寶臣其實是個蠻好的人。」
他們兩個在山上逛了一會兒。鍾邱沿采了點胡蔥,說是這個炒飯吃特別香。他們回了家,把蔥順手放在院子裡,再出來的時候,鍾寶臣已經用井水把蔥洗乾淨放在案台邊了。
鍾邱沿開公交之前也去學過做菜,手藝還有點。周存趣站在廚房後門口看他做炒飯。邱雪梅路過的時候,說了聲:「不得了,大廚一年就動一次火。」
做完之後,他們一人捧一碗炒飯,坐在後院的涼榻上吃。鍾邱沿問周存趣好不好吃。周存趣說:「特別好吃。」
鍾邱沿問他:「怎麼樣,是不是有點想以身相許的意思了?」
周存趣嘴裡塞著炒飯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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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周存趣坐在鍾邱沿的書桌邊翻著架子上稀稀拉拉的幾本書。鍾邱沿去幫邱雪梅抹膏藥去了。周存趣抽出一本小說,裡面已經被鍾邱沿掏空,然後塞了一堆奇奇怪怪的漫畫貼紙。周存趣啞然失笑。他又抽出一本,是個高中同學錄。鍾邱沿在第一頁自己填著,姓名:鍾邱沿,星座:雙子座,人生格言是:你不試試怎麼知道。
鍾邱沿回來的時候,周存趣還在饒有興趣地翻閱那本同學錄。鍾邱沿的高中同學給他的評語關鍵詞都是:特別鬧騰,愛講話,疑似有多動症。
鍾邱沿紅了下臉,把本子拿過來,嘟囔說:「別看了。這都是以前的事了。」
周存趣把他拉過來,摟著鍾邱沿的腰問:「這怎麼還有個人寫得是:忘了我吧,你會找到更好的。」
鍾邱沿嚷嚷:「那是惡搞,這是個男的寫的。哥,你看這幾個狗爬字。」
周存趣無辜地說:「我也是男的啊。」
鍾邱沿語塞了一下,摟著周存趣撒嬌說:「你不一樣,你是我的小心肝,寶貝貝,乖老婆...」
周存趣笑說:「可以了,我雞皮疙瘩又起來了。」
他們開始接吻,舌頭溫柔地纏動在一起。鍾邱沿把周存趣放在床上,親著他的腰。周存趣脫掉了自己的上衣,鍾邱沿咬著他胸口的櫻桃。周存趣忍不住哼了聲,他摸著鍾邱沿的頭髮問他:「今天要試試嗎?」
周存趣陰陽怪氣地看著他說:「你不試試怎麼知道。」
那天是周存趣自己給自己擴得張。他故意貼在鍾邱沿耳邊叫得很難耐。鍾邱沿親著周存趣的髮絲,在他脖子裡親咬著。周存趣說:「慢慢放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