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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從情感上,那種極端的孤寂感,更加加重了秦陌鈺的萬念俱灰。
幸虧遇到了戴著面具的白瀟河。那宛若成了他生命中的救贖。
那時的白瀟河,和現在的白瀟河,簡直判若兩人。
「你們既然已經有六年的感情,」秦言鵬的聲音打斷了秦陌鈺的思緒,「爹也不能再阻攔你們。但只要你不再接觸軍務,想來皇上也不會多心,是否要與秦家斷絕關係,希望你再思量清楚。」
「孩兒明白了。」
其實,在秦陌鈺的感覺里,他和面具男的相識何止六年,而是已經整整八年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算作二十四歲,還是重生後的二十六歲。
總而言之,他就這樣向父親宣布了和白瀟河的關係。
他也派人把這一消息傳遞給了白滄嵐。
白滄嵐知道後,差點沒被活活氣死。
第十七章 「你是不是故意氣我」
氣歸氣,白滄嵐也只能收拾好心情進宮與皇帝議事。
自從他手中有了權力,他和皇帝父子間也更多了些接觸的機會。只是他們說話的時候全都是在說公事,並沒有過一絲溫情。
白滄嵐原本也不需要溫情這種東西。
這日他和皇帝議完事,正準備出宮,卻迎面遇上了白瀟河。
「二皇兄好。」白瀟河略微行了個禮,然後就打算與白滄嵐擦肩而過。
「四皇弟留步。」白滄嵐卻叫住他,「四皇弟今日身上好香,氣味似乎有些特別。」
「……被二皇兄你發現了。」
白瀟河倒不知他為何突然對自己那麼感興趣了,將那包香料從懷中拿出來的時候,忽然心念一動——
上次白滄嵐制止了自己強吻秦陌鈺,而且似乎還很生氣,莫非他對秦陌鈺也有什麼想法嗎?
那正好炫耀一下自己和秦陌鈺之間的關係,讓他趁早停止痴心妄想。
「二皇兄有所不知,這是秦家六公子秦陌鈺特意尋來送給我的西域香料,讓我轉贈給母妃的。」
「哦?那本王能看看嗎?」白滄嵐向白瀟河伸出手。
「二皇兄請看。」白瀟河只好把香料遞了過去。
「這香料果真十分獨特。」白滄嵐打開香料又是看又是嗅,「我也十分喜愛,不知四皇弟能否忍痛割愛?」
「……什麼?」白瀟河臉上的笑容頓時有點僵。
「不過是一點香料,四皇弟你不會如此吝惜吧?想當初四皇弟你喜愛我的什麼東西,我可都是慷慨相贈的。」
「……」
當年白瀟河意氣風發而白滄嵐默默無聞之時,他的確以巧妙的理由強占過白滄嵐的東西。
而如今,他接連經歷了壽宴上惹惱皇帝和秦家軍中的事,名聲已經大受影響,白滄嵐反倒是正春風得意,他又如何敢輕易拒絕?
罷了,看來這白滄嵐當真是喜愛秦陌鈺得很,所以想把秦陌鈺的東西據為己有。然而強要來的又如何算是禮物,又有什麼意義呢?他喜歡自欺欺人就隨他吧,自己再找秦陌鈺討要別的物件便是。
「既然二皇兄喜歡,這香料就贈予二皇兄了。」
「多謝。」白滄嵐似乎是心滿意足地一笑,拿著香囊離開了。
沒了禮物送,白瀟河也就不必急著去看鄭貴妃,索性掉頭去了將軍府。
他將事情經過簡略地跟秦陌鈺講了一遍。
「這個滄王如何如此霸道?!」
秦陌鈺說這句話倒並非矯飾,而是真的很生氣——
白滄嵐到底想幹什麼,為什麼要蓄意破壞自己的計劃!
是因為自己向父親公開了和白瀟河的關係,所以他惱恨於自己?
但即使如此,他也不能這麼任性地為了個人情緒而干擾兩人的大計吧!
「哎,二皇兄性情向來古怪,你就不要與他計較了。」白瀟河見白滄嵐此舉果真讓秦陌鈺更加討厭他,心中暗自歡喜,表面上卻反倒在為白滄嵐說話。
「還是瀟河你寬容大度,我可真要被他氣死了。這一時間,我也準備不了什麼別的好禮物……」秦陌鈺是真沒想到有這齣,所以再沒有第二樣可以暗害鄭貴妃的東西了,只好隨意拿出一個玉墜,「我素喜美玉,因而收藏了各式玉器,你看看這東西送給貴妃娘娘可好?」
「這玉質像是上好的。」白瀟河滿意地接過玉墜,「我這就拿去送給母妃。」
因著怕母親生辰當日去遲了母親會不高興,所以白瀟河匆匆離開了。
而秦陌鈺是真被白滄嵐氣了個夠嗆,什麼心情都沒了。
他索性主動遣小廝去給滄王府送信,約他在城郊的破廟見面。
就算這次又被父親發現,他也可以推說是要跟白滄嵐做個了斷。
說不定就真的就此了斷了吧,這人要合作不下去了!
當怒氣沖沖的秦陌鈺見到白滄嵐之時,白滄嵐卻是笑容滿面:「難得你主動約我。」
「你是不知道我主動約你是為了什麼嗎?!」秦陌鈺怒道,「你到底想幹什麼!為什麼要搶走我給鄭貴妃準備的香料!難道你就為了故意氣我就不顧大局?」
「那你又到底想幹什麼?」白滄嵐面對他毫不客氣的質問也不惱怒,只是玩味地笑笑,將那包香料在手中攤開,「這東西無毒,但當中有分量很重的檀香,對嗎?」
「檀香怎麼了?」秦陌鈺沒好氣地道,「香料中有檀香不是很正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