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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那個時候白滄嵐也在席上,自己卻根本沒有注意他。
這次的晚宴,白滄嵐也是會去的。
自己卻只能作為坐在白瀟河身邊的人。
第二十二章 晚宴
告別白瀟河後,秦陌鈺回到了將軍府。
他剛一踏進門,就有一個小廝迎上來通知他:「六公子,老爺叫您去他房裡一趟。」
「我知道了。」
秦陌鈺猜得到,父親是打算要繼續跟他清算昨天未能算清的帳了。
到了秦言鵬的書房,卻見秦言鵬此刻神情柔和,「坐吧。爹想好好跟你聊聊。」
「是的爹。」秦陌鈺心想,不管來軟的還是硬的,自己不想說的事就不會說。
「我們父子有多久沒好好聊天了呢?」秦言鵬用有些複雜的眼神注視著兒子,「爹還記得你小時候,新學了什麼武功,新寫了什麼詩詞,今日有什麼開心的事,難過的事……統統都會跟爹分享。」
「……」那樣與父親親密無間的童年時光,其實秦陌鈺也時常會感到懷念。
「但究竟從何時開始,我們父子已經走到了如此疏遠的地步?是因為你在敵營受傷的那件事,對嗎?」
「……」秦陌鈺依舊沉默不語。他覺得父親在明知故問。
「爹知道,爹問那句話傷了你的心……」秦言鵬不必提是哪句話,這是他們父子二人都從未忘卻的一句話,「可是鈺兒你有沒有想過,我的確是你爹,可我同樣也是秦家軍的統帥,是皇上親自任命的一品大將軍!為國為民,我不能不問你那句話,你說你什麼都沒說,我可曾疑你?」
父親的話,秦陌鈺一個字都沒辦法否認。
其實那些道理他都懂,他理智的一面也很強大。
可他同樣是個有情感的人。
「往事不必再提了……」最終,秦陌鈺只能如此說道,「好了爹,那我也就不瞞你了。沒錯,這一切都是我做的局。我已經看透,白瀟河早已變心,他一直都在利用我,欺騙我的感情,是我對他錯付了痴心。所以現在,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原來是這樣……」
秦言鵬輕輕拍了拍兒子的肩。
「是爹疏忽了,這些年竟一直對你的種種情感變化渾然不覺。
這次的事已經發生,我也已經被皇上責罰,便也不想再責怪你什麼。可是鈺兒,你要報仇也已經報了,爹希望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好嗎?」
「只怕現在已經沒辦法到此為止了。」秦陌鈺笑了笑,「不過接下來倒未必需要我再去做什麼,我已經把事情都栽到了皇后的頭上,下面就等著看白瀟河和鄭貴妃如何跟皇后一黨狗咬狗了。」
秦陌鈺暫時沒有提起秦如瑾也被捲入其中,他知道秦如瑾是父親一向器重的長子,如果他沒有充足的證據,反而容易被反咬一口,成了構陷兄長。
「皇后?」光是這個人也足以令秦言鵬眉頭一皺,「皇后娘娘又怎麼得罪你了,你為何要把她牽扯進來?」
「說實話,皇后暫時並沒有得罪我,然而我早就覺得這個女人虛偽狡詐,意圖讓她兒子成為傀儡把持朝政,否則為何會把太子培養得如此懦弱無能?爹,你難道就不覺得太子和白瀟河都並非明君人選?」
「那你覺得誰才是明君人選?」秦言鵬的眉頭皺得更緊,「你不會其實是和滄王一黨的吧?」
秦陌鈺再次沉默下來。他還並沒有打算要把所有事都向父親和盤托出。
「鈺兒,太子的性情雖確有幾分軟弱,但並無重大過失,他是嫡長子,理應由他繼承大統。你若從中作梗,便成了亂臣賊子!別怪爹沒警告你,若到了那一天,秦氏全族都會被你給連累,我也絕不會容忍自己有這樣的兒子!」
「孩兒明白了。」秦陌鈺知道父親的思想十分正統,這種事一時半會兒是跟他說不通的,也就不再多言。
「今日能與你推心置腹到這個地步,爹已經很滿足了。」秦言鵬的語氣重新柔和下來,「那麼今後,希望我們父子能恢復從前的關係。」
「……」
已經破裂的東西要修補得完好如初,又談何容易?
但秦陌鈺終究對父子情也是有渴望的,他腦海里忽然起了一個賭氣般的念頭——
前不久剛有人獻了一匹汗血寶馬給秦言鵬,在前世,秦言鵬見那是匹日行千里的良駒,又恰逢秦子琅生辰將至,便把寶馬送給他當禮物。
而這一世秦子琅也見過那匹馬了,可以說是第一眼就相中了,就等著父親在生日時送給自己呢。
「孩兒知道爹前幾日剛得了匹良駒,不知爹可願送給孩兒?」
「這……如今鈺兒你很少去跑馬,怕是用不到吧?」
秦言鵬所說的是事實。自從秦陌鈺受傷,雖然他有時也會騎馬外出,但並不會再去寬敞的地方策馬奔騰,因為那對體力消耗較大。說白了,千里馬如果送給他只是一種浪費。
「爹不願相贈就算了。」秦陌鈺說完起身就要走。
「並沒有不願!」秦言鵬連忙叫住他,「爹一會兒就命人把那馬牽到你那裡。」
「那就謝謝爹了。」秦陌鈺回過頭沖父親嫣然一笑。
不過他對這事回過神來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這麼做像是在跟秦子琅爭風吃醋似的。
而在一段時間後的晚宴上,他自己也成了被爭風吃醋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