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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倒在地上,一個侍衛拉下他的面罩。
「是你?」白瀟河定了定心神,一邊捂住胸口止血,一邊打量著倒在秦陌鈺不遠處的二皇兄白滄嵐,「朕正在四處尋你這漏網之魚,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陌鈺……」此刻氣息奄奄的白滄嵐已經顧不上白瀟河,他艱難地一步步爬向秦陌鈺,兩隻鮮血淋漓的手牽到了一起,「對不起,我來遲了……若有來世,我定會護你一世周全……」
白瀟河冷笑:「朕倒不知你倆什麼時候有了一腿。」
「白瀟河,你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白滄嵐這時才抬頭看向他的四皇弟,「你要殺我我不奇怪,但陌鈺他對你一片痴心,你竟如此殘忍,我便是下了地獄,也定要索你的命!」
「那朕就看看你如何索朕的命吧。」
……
當再次醒來的時候,秦陌鈺發現自己身在一個十分熟悉的地方——自己臥室的床上。
……自己怎麼可能再醒來?
「陌鈺你醒了!」一個男人滿臉欣喜地湊過來。
當看清眼前的男人正是白瀟河,秦陌鈺倒吸了一口冷氣,下意識唰的一下從床上起身,「皇上,你還想怎樣!」
「……你是不是還在發燒?」白瀟河像是也被他嚇了一跳,連忙去關好門窗,「所謂隔牆有耳,你明明向來都很謹慎的……這稱呼你私下同我玩笑也就罷了,若是傳到父皇耳中,你我可就都小命不保了。」
秦陌鈺怔怔地看著如昔日一般並未穿袍的白瀟河,又發現自己胸口一點疼痛感都沒有,努力想摸清目前的狀況:「我大約是病糊塗了,覺得頭還暈乎乎的……今天是何年月?」
「乙卯年六月初六,你這次病來如山倒,已經昏睡了整整三天!」白瀟河一臉的擔心。
「乙卯年?!」
秦陌鈺記得,自己這破身體時常生病,有一次的確昏睡了三天,那就是在乙卯年。白瀟河自與他相識後就關係密切,聽說他發病便常過來探望。
「你還真病傻了?」白瀟河苦笑著去探秦陌鈺的額頭。
秦陌鈺下意識地往後一躲,自己摸了摸額頭,「我已經退燒了,沒事了。今日天色已晚,你還是先回去吧。」
「陌鈺你……」白瀟河意識到秦陌鈺對自己莫名有些冷淡。
「瀟河,你不要多心。」秦陌鈺瞬間恢復了平常的神情,「我只是身體還有些不舒服,想獨自休息一下。」
白瀟河念及他大病初癒,大概是不願和人過多交談,也就沒再多想,「那好,你早些休息。」
看著白瀟河起身離開的背影,秦陌鈺整理了一下思緒。
雖然很匪夷所思,但目前的狀況只能有一個解釋,那就是自己重生到了兩年前。
很好。得要感激上蒼給了自己重活一世的機會。
兩年,這時間足夠了。
——足夠讓白瀟河身敗名裂家破人亡,也嘗一嘗自己嘗過的痛!
一邊繼續與他虛以委蛇,一邊默默籌劃,前世是敵在暗我在明,如今是敵在明我在暗,還愁不能幹掉他?
反正,自己最擅長的就是虛以委蛇的本事。
前世為了他和父親虛以委蛇,儘量多地騙取對秦家軍的統領權,然後助他謀反,卻害得父親死無全屍;這一次,輪到他了。
不過,要達成目標,光靠自己的力量恐怕還不夠。
得找人合作。
至於合作人選……
一個叫白滄嵐的名字,瞬間躍入秦陌鈺的腦中。
白滄嵐,當朝二皇子,白瀟河的二皇兄。
看似是個無權無勢的閒散王爺,卻暗中訓練了一批人馬,在前世白瀟河起兵謀反時與之浴血奮戰,成為他最大的威脅。
至於太子,軟弱無能什麼都聽他母后的,既不是明君人選也無法與白瀟河抗衡。
白滄嵐能文能武頗有才幹,只可惜,前世白瀟河自家的軍隊和忠誠於自己的那部分秦家軍合二為一,實力過於強大,白滄嵐只能敗下陣來。
這一世自己當然不可能再幫他的忙,但是白瀟河的母親是皇帝寵妃,他舅舅手上又有軍隊,在前朝後宮的勢力都是不俗,所以單憑秦家軍恐怕還沒有必勝的把握。
打定主意後,秦陌鈺第二天一早就踏上了去滄王府的路。
第二章 「條件是,你成為本王的人」
白滄嵐獨自佇立在窗邊,凝望著窗外。
他身著一襲黑色錦袍,沉暗的顏色更添他周身的肅殺氣質。
滄王府新來的小廝,朝這個傳聞中靠近的人都會不幸、性情又陰鶩古怪的災星王爺,戰戰兢兢地走過去。
白滄嵐出生時母妃就因難產而亡,皇帝把他交給寵愛的萍妃撫養,誰知在他六歲那年萍妃也染病死了。欽天監給白滄嵐算了一卦,說他是「天降災星」,會牽連所有身邊親近的人。
皇帝嚇得趕緊把他送到一座離皇宮很遠的佛寺由住持養大,幸虧佛寺仙氣濃,能克制他身上的災厄之氣,沒人被他剋死。
而如今的滄王府也地處偏僻,並且其他人仍對白滄嵐如對瘟神般避之不及,就除了,滄王府這些不得不接觸他的倒霉家丁。
小廝行了個禮,顫聲開了口:「拜見王爺。」
「何事?」白滄嵐微微轉過他俊美不可方物卻沒有任何表情的側臉,用低沉的聲音冷冷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