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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爹和五哥一定捨不得真的打死我的,但對娘不一樣啊!」秦龍瓊忽然往秦子琅面前一跪,「五哥,求求你們饒娘一命吧!」
「……」秦子琅這才知道,原來看似沒心沒肺的秦龍瓊,居然也有心如明鏡的一面——他就算再做了什麼也是自己的兄弟,自己不可能置他於死地,但是秦夫人不同。秦夫人對自己而言就是純粹的敵人。
「別再為你娘說話了。」秦言鵬知道就算秦子琅是家主也不好處置自己的嫡母,所以肅然開了口,「琅兒,這件事由爹來處置,好嗎?」
「當然。」秦子琅巴不得自己甩掉這燙手山芋。
「顏靈,」秦言鵬看向已經一臉心如死灰的秦夫人顏氏,「你我夫妻多年,我不欲置你於死地,但你接二連三地生事,所作所為實在令人心寒!現便將你杖責一百,至於你能不能熬得過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同樣是一百杖,但秦如瑾是練過功夫的壯年男子,顏靈則是個孱弱婦女,一個不小心就會沒命。
秦言鵬續道:「你若有幸撿回一條命,我秦家也不能再留你了,你想去哪兒去哪兒吧!」
「隨你的便。」顏靈終於冷冷開了口,「秦言鵬,我已經受夠了。我盡心盡力當了那麼久的秦夫人,你卻從來沒真心愛過我!」
「那你又真心愛過我嗎?」秦言鵬冷笑著一個反問,「你眼中只有權勢,我讓你當了那麼多年秦家女主人,已經給夠了你權勢,可你卻還不知足,也不能教導好你的兒子。」
「罷了。多說無益。」顏靈轉身領罰去了。
兩人的結合本就是所謂門當戶對的婚姻,是沒有感情基礎的。
秦言鵬對秦子琅的母親倒是有過真正的喜愛,可惜身份相差太遠,終究只能納作小妾。
秦子琅看著這一幕,只能慶幸自己的婚姻並非如此。
秦如瑾則用有些複雜的眼神注視著父親,雖說這是他自己的計策,想到剛才那句杖斃,未免有些心寒。
「就你會演戲嗎?」秦言鵬忽然笑看向大兒子,「如果真是你做的,就是料准了讓瓊兒替你頂罪,又怎會輕易承認?你這戲沒我配合也演不成。」
「……!」秦如瑾這才知道自己的心思都被父親看透了,一瞬間覺得這些日子隔在他們父子之間的冰川仿佛消融了幾分。
秦龍瓊無心聽他們的對話,只是一直擔心地注視著受刑的母親。
「她不會有事的。」忽然有個女子走到他身邊柔聲安慰了一句,那女子正是蕭馨。「據我所知,大戶人家的下人都很知道主子的心意,若是你爹有心留你娘一命,他們不會打死人的。」
「嗯……」秦龍瓊轉過頭看向蕭馨,「謝謝你蕭姐姐。」
「你呀,真是個傻瓜。」蕭馨笑了笑,「明明身體那麼嬌弱還非要逞強,這一百大板要是打在你身上,我看你會比你娘更慘。」
秦龍瓊撇撇嘴,「你還是看不起我。」
「不。」蕭馨的神情認真了幾分,「你有這份孝心,我很欣賞。只是我覺得,還是該為值得付出的人付出。」
「就算你們都覺得娘不是好人,」秦龍瓊苦笑了一下,「那她也是這個世界上相對對我最好的人啊。其他人根本就懶得看我一眼。」
「小瓊你別胡說,」秦子琅聽到這話忍不住走過去,「我和爹都是很疼你的,只是你以前老闖禍胡鬧,大娘又攔著我們不讓教訓,我們對你有些頭痛而已……這段時間你可乖多了,五哥以後一定好好待你。」
「子琅,你有沒有點眼力勁兒?」白瀚朗笑著把秦子琅拉回自己身邊,「這種時候你把話都說完了,讓人家姑娘說什麼?」
「啊?」秦子琅茫然。
「……嗯……」蕭馨卻因被白瀚朗猜中了心思而臉微微一紅,「阿瓊,我以後也會儘量待你好的。」
「真的嗎?!」秦龍瓊覺出她話中的含義,頓時喜上眉梢。
秦子琅嘖嘖嘴:「我懂了我懂了。我剛才說一樣的話也沒見你那麼高興,得,你有了媳婦忘了哥哥,我是多餘的。」
「哪兒有?」秦龍瓊連忙看向五哥解釋,「媳婦和哥哥我都要啊。」
蕭馨紅著臉嬌嗔道:「誰就成你媳婦了?」
秦言鵬含笑看著他們的互動,很高興自己的小兒子也有了歸宿。
雖然兩人的身份嚴格說來並不匹配,但他現在知道,只有兩心相悅才是最重要的。
很快,秦府的消息也傳到了秦陌鈺耳中。
秦陌鈺對白滄嵐笑道:「太好了,一切都塵埃落定,壞人也得到了懲罰,秦家的事用不著我操心了,五哥已經能獨當一面。」
白滄嵐笑道:「還不都靠我那七弟幫忙?」
秦陌鈺笑道:「他們已經是夫妻了,還分什麼彼此。接下來秦家應該有一段安寧日子可以過了。」
接下來的日子果真很安寧。
不僅是秦府,朝堂上暫時也沒發生什麼事。
但兩個月後,皇帝忽然病倒了。
見著白滄嵐既不驚詫也不擔憂的表情,秦陌鈺直到這時才知道,原來衛志傑已經給白滄嵐傳遞過消息,說皇后派人開始給皇帝服用有損身體的藥方。
白滄嵐沒有阻止她的行為。
秦陌鈺不由得有些驚訝:「他畢竟是你的親爹,你真的由著其他人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