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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
白滄嵐並未露出秦陌鈺想像中的惱怒神情,反而溫柔地一笑,柔聲打斷了秦陌鈺的話,將他輕輕擁入懷中。
「只要能這樣與你待在一起,抱著你,我已心滿意足。其實之前做那些我也是出於無奈,我必須讓你儘快徹底遠離白瀟河。如今,我不會再勉強你做任何事。睡吧。」
於是兩人的新婚之夜,白滄嵐竟只是摟著秦陌鈺入眠,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曾經,秦陌鈺有幾分反感白滄嵐的觸碰,但此刻感受著白滄嵐的體溫,他只覺得很安心,很溫暖,同時也感動得鼻子發酸——
原來這個男人強硬的外表下藏著一顆這麼溫柔的心,原來他真的愛自己愛到了可以為自己做出足夠妥協的地步。
自從十八歲那年的事情之後,秦陌鈺便落下了失眠的毛病,有時甚至整夜都睡不著。
但這個晚上,秦陌鈺睡得很沉很安穩。
第二天一早,按照規矩,新婚的二人要一起入宮像皇帝和皇后請安。
皇帝只是說了一些場面話,皇后也仍舊那副溫柔端莊的模樣,請安過程實在不值一提。
而令白滄嵐和秦陌鈺感到意外的是,他們在準備出宮時,被一個丫環給攔住了。
那丫環正是那天給白滄嵐下過藥的桂兒,「拜見滄王殿下,拜見滄王妃……滄王殿下,奴婢有些話想跟您說,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哦?」白滄嵐挑了挑眉,「你倒還敢和本王說話?罷了,倒也算是你成全了本王和阿鈺的好事……走吧。」
秦陌鈺好奇地跟上去:「我也想聽聽你們要說什麼。」
於是,三人當下便一起來到一個四下無人的角落。
「奴婢有事想斗膽請教滄王殿下。」桂兒直入主題,「那日滄王殿下的舉動,奴婢實在很疑惑——殿下像是早知道酒菜有問題似的,吃了兩口藥效尚未發作就匆匆走了……這難道是奴婢的錯覺?」
「原來被你看出來了。」白滄嵐笑了笑,「沒錯,那天本王就是明明覺察到酒菜有問題,還故意吃了下去。只因本王知道你和本王無冤無仇,定是受人指使,如果讓你自己選擇,你斷不會願意讓自己被打得血肉模糊來成就此事……本王怕你行事不成功被人責罰,所以故意中計。雖然並沒有那人想像中的結果,至少你已經做了你能做的,想來能平安無虞。」
白滄嵐解釋的理由確實是真的,但他只是選擇性地說出了一部分理由。
「王爺竟如此一心為奴婢著想?!」桂兒頓時感動得紅了眼圈,跪在地上重重向白滄嵐磕了個頭,「奴婢對王爺您居心叵測,王爺卻能以德報怨,奴婢實在羞愧難當!」
「你若真的羞愧,不妨告訴本王一些實話……你是鄭貴妃身邊的宮女,所以是受鄭貴妃指使的,對嗎?」
「不是的!」桂兒聽白滄嵐這樣問顯得有些恐懼,連忙重重搖頭。
「本王知道你怕她傷害你,但你若真的想報本王救你之恩,這就是你唯一能對本王派上的用場。那麼本王換一個問題問你吧——知道鄭貴妃現在有什麼弱點嗎?未必是要一擊致命的弱點,只要算弱點都可以。」
「弱點?」桂兒想了想,「娘娘最近愛盯著相貌清秀的侍衛或是太監看,有時也故意跟他們多說上幾句話,但絕無任何越矩的行為……這算弱點嗎?」
「甚好。」白滄嵐滿意地點點頭。他知道目前以桂兒對鄭貴妃的懼怕,不可能真的說出她什麼重大的過錯。能幫自己掌握到這一情報就已經很不錯了。多謝桂兒姑娘直言相告……阿鈺,我們走吧。」
「好。」
秦陌鈺跟著白滄嵐走出皇宮,抿嘴一笑,「咱們這貴妃娘娘看來最近是深閨寂寞了呢。」
「是啊。」白滄嵐也狡黠地笑了笑,「她既然喜歡美貌青年,咱們就專程為她準備一個姿色絕佳的。」
「你想誘惑她和人私通?」秦陌鈺想了想,「可鄭貴妃也不會輕易不謹慎到這種地步吧?」
「就算不私通,能問出點什麼也是好的。總之,我們需要在她身邊安插一個我們的人。走吧,咱們在這宮裡逛一圈,看看有沒有現成合適的;若是沒有,就去宮外挑一個來培養。」
「去哪裡挑人?」
「南風館。」白滄嵐笑道,「說到挑貌美的青年,可不就是那裡最合適嗎?」
「呵呵!」秦陌鈺冷笑了一聲,「你對那種地方還真熟悉。」
「阿鈺,你是不是吃醋了?」白滄嵐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秦陌鈺的表情。
「……哪兒有。」秦陌鈺臉略微一紅,目光從白滄嵐那裡移開,四處打量起來,「你瞧,那邊那個侍衛是不是就不錯?」
白滄嵐循著秦陌鈺所指的方向看去,「這人吧,美則美矣,但本王總覺得缺些什麼……一個人要能牢牢抓住鄭貴妃的心,必須要有一些不同於他人的特質,而且也唯有這樣,他才能死心塌地為我們所用。」
「那就再找找吧。」
兩人在宮中四處逛著,逛了好一陣都沒發現什麼合適的人選,最終,他們連安置恭桶的地方也沒放過。
就是在這最髒最臭的地方,兩人卻意外地發現,有個相貌極標緻的侍衛,正在認真地刷著恭桶。
「還沒幹完?」一個侍衛統領模樣的人走過來,一鞭子重重甩在他背上,「真是沒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