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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回到進家的小路,柳小文突然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大頭的哭喊聲夾雜著馮玉梅的怒罵聲。
柳小文從牛板車上跳下來,快步往家裡趕,正好在門口看到馮玉梅手裡拎著東西把後娘跟大頭一直往院子外推搡,一邊推一邊罵,「你們娘倆趕緊給我滾,天天住在我家吃白食,我們李家哪有那麼多糧食養你,哪來的回哪去!」
馮玉梅的力氣很大,只把沈春枝推得直接跌坐在地上,帶頭衝上去推了一把馮玉梅,急著把沈春枝拉進來,「娘你怎麼樣?有沒有摔到哪裡。」
「娘沒有事,大頭我們回去吧,馮家二嫂子這幾天打擾,你不用趕我們走我們這就回去。」沈春枝站起來把身上的泥土屑拍乾淨,拉著大頭撿起被馮玉梅丟在地上的包袱就要走。
「趕緊走,我們家可不留你們!」馮玉梅罵罵咧咧正要關上院子門,柳小文沖了過來,「二嬸你做什麼?!你為什麼要把我娘跟我弟弟趕走?!」
柳小文氣得胸口彼此起伏,小手捏成拳頭氣急不已,她就只是上了一趟縣城,馮玉梅就迫不及待要把娘跟弟弟趕走,簡直不要太過分。
「他們不走要待到何時,我娘家人都走,她們咋還有臉在咱們家待著,必須走,現在立刻馬上就給我走。」馮玉梅大聲罵道,「我們李家又不是慈善堂,你們家沒了自己找地方住去,跟我們家有什麼關係。」
「二嬸你太過分,我娘跟弟弟來咱們家帶了糧食,沒有白吃我們家,借住也沒有占用多餘的房子,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娘跟我弟弟。」柳小文怒火中燒,真的無法忍受馮玉梅這越發過分的行為。
沈春枝阻止柳小文繼續鬧,她不想看到女兒嫁出去在婆家因為自己鬧出矛盾,「沒事的小文,暴風雪過去,兩個大頭回家找村里人修一修家裡就可以住,沒必要繼續在這裡待著,待在這裡確實對你們家也不好,我們就回去吧。」
「不行,馮家上李家來是吃白食,吃了我們家多少糧食二嬸你心裡沒數嗎,我娘跟大頭沒有碰我們家一分糧食,你憑什麼把我娘跟大頭趕走。」柳小文不想忍,拉著沈春枝不讓,若是今天后娘走了她在李家還會被低看一頭,以後只會更加處處受到馮玉梅的壓迫。
這已經不只是後娘離開李家的問題,馮玉梅在變相地宣誓家裡的主權,她有權利在分家吃白食的事就算過去了。
今天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輸。
眼看著兩人衝突越來越激烈,連二叔也出頭替柳小文說,「玉梅你夠,非要把家裡鬧得雞犬不寧你才安樂,人家小文發現鹿拿到縣城賣了八兩銀子,就這八兩銀子,夠家裡人吃多久,就算小文她娘跟弟弟住在這裡也沒有關係,你別斤斤計較行不行。」
二叔是第一次替柳小文說話,更是惹怒了馮玉梅,大聲罵他,「你真是豬油蒙了心幫著外人說話,她發現了鹿又怎麼樣,如果不是我這頭鹿根本保不住,早就被村里人瓜分乾淨,哪裡來的八兩銀子!」
「那現在不是已經賣了八兩銀子嗎,你何苦為難人,人家母子倆人只是暫住在咱們家,又沒吃咱,你就這么小氣,我們李家可不是這么小氣的家庭,這要傳出去在村子裡丟死人了。」二叔沒有因為馮玉梅的話就偏向她。
眼看著馮玉梅盛怒,沈春枝掙脫開柳小文拉著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小文別跟你二嬸置氣,娘跟大頭沒事,又不是沒地方可住,家裡還沒塌呢我們回去,你們別再吵架了。」
沈春枝拉著大頭頭也不回就走,大頭一邊抹眼淚,一邊狠狠地瞪了一眼馮玉梅。
柳小文看到大頭那委屈的模樣,心裡也委屈,突然覺得在家裡一味地忍讓只會讓馮玉梅更加得寸進尺。
她明明已經有能力安置後娘跟大頭,可最後卻落到這種地步。
而這一切只是因為她軟弱,這一瞬間,她突然爆發了。
往家門口一坐扯著嗓子就開始哭,哭得肝腸盡斷撕心裂肺,「我為這個家付出了這麼多,讓我娘暫住一段時間怎麼,馮玉梅你沒有心,你娘家人白吃白住攆走了還搶東西,你心裡有氣憑什麼把火氣撒到我身上,今天我娘要是走了我就跟你沒完!」
「好啊你以為我怕你,這李家是我當家,你算什麼玩意,不想住就給我滾出去!」馮玉梅大罵道。
剛罵完就感到一股陰冷的視線鎖定了她,抬頭瞬間對上了李修延的眼睛,李修延陰沉著走過來,聲音很冷漠,「二嬸好大的能耐,竟然要讓我娘子滾,二嬸是不是忘了你現在所住的房子是我爹建的房契的主人是我,到底誰該滾啊。」
馮玉梅氣不過,指著他破口大罵,「李修延你這個不孝,虧得家裡給了你那麼多錢給你醫治上學,你就是這麼報答我們的!你爹建的房子又怎麼樣,這些年花在你身上的錢還少嗎!」
李修延把柳小文扶起來,冷冷地看著馮玉梅,「我娘子這段時間做生意捎給家裡的錢也不少,給家裡添置的東西也不少,大嬸的眼裡只看得到我們花家裡的錢,卻看不到我娘子給家裡掙的錢,既然如此那還是分家吧,這個家沒必要待著了。」
「相公……」柳小文抹著眼淚站起來,愣愣地看著他,她並沒有想過要逼迫分家,只是覺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娘家人也受了莫大的委屈。
馮家白吃白住那麼久屁事都沒有,他後娘跟大頭還帶了糧食來,只是藉助一下就要被推搡著趕出門還要被人罵,柳小文只是覺得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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