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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麼晚才回來?糧食呢?」李老太皺著眉頭問,語氣特別不好。
「咱們村里去縣城的路被大雪堵住,費了好大的勁才到縣城,可到了縣城米價已經從兩文錢漲到了六文錢,太貴,這誰吃得起啊。」老二擺擺手說道。
「所以你就沒買?」李老太憋著一口氣差點氣暈,「你個蠢貨蠢死,就算六文錢也要買糧食,糧食更重要還是錢更重要!」
「可糧食那麼貴,貴了整整三倍的價格,我兩文錢能買一斤現在一斤要六文錢,誰買誰當冤大頭,這米糧鋪的老闆都是黑心的奸商,就是看到我們都去買糧食,立馬就漲價,等過兩天沒有人買糧食,價格肯定又回來,到時候再買也不遲,反正咱家又不是沒有糧食。」老二說得頭頭是道,到底是不當家不知道,李老太被他說得啞口無言。
柳小文拍著李老太的背,「奶奶你彆氣,回都回來,氣也沒有用。」
老三沒說什麼,在家裡他本來就沒有話事權,他是想買,原來的糧食是一文錢一斤,暴風雪還沒來之前就已經漲到了二文錢,可想而知糧食只會長高不會降低。
奈何二哥不聽他,一意孤行不買糧食回來。
「沒買就沒買,六文錢一斤怎麼不去搶,你說的對,咱們先不買,等那些糧商都賣不出去降價了我們再買。」玉梅也覺得男人說的不錯。
柳小文懶得跟他們計較這些,反正她自己有糧食餓不死。
跟他們有同樣觀點的是大樹村的黃婆子,一大早家家戶戶都出門買糧食,黃婆子攔住家裡的兒子不讓他出門,「你傻呀兒子,現在去買糧食那糧價肯定很高,買貴不如買對,等過些時沒有人買糧食了糧價自然就降下來,到時候咱們再買,咱家糧食還能吃到下個月呢。」
黃婆子的兒子一聽覺得有道理,便放棄了去縣城裡買糧食的決定。
誰知道糧價瘋漲,下午就已經漲到了八文錢。
黃婆子一聽,嚇得趕緊讓他兒子去縣城買糧食,那回去的錢只能咬牙吞到肚子裡,誰讓她上午那麼蠢,這個虧只能自己吃了。
馮玉梅從村民口中得知,縣裡的糧價已經八文錢一斤,臉色很是不好,「天殺的黑商,他怎麼不去搶呢!」
馮玉梅沒有動,他覺得糧價之所以漲得這麼快正,是因為這場大暴雪導致,大暴雪搞得村民們人心惶惶,哄搶的去搶糧食,糧食不漲價才怪呢。
等餘熱降下,過些時日糧價就會降下來。
「老二你還杵著幹什麼,沒聽到糧食已經漲到八文錢,現在還不去買要等到什麼時候。」給老太太拿拐杖打他,老二皺起眉頭,思索著想要推車出門,「可這價格這麼貴,都已經是四倍,買糧食太虧了……」
「虧虧虧,你眼裡只有虧本是不是,到時候沒糧食餓死的時候,你那些手裡的錢留著有什麼用!」李老太真的氣死,這老二常年跟他婆娘一樣都快變成掉進錢眼裡的人了。
「娘你急什麼,再等等,現在價格是哄抬上去,過幾天就會降下來,咱家前些時日不是買了好幾袋糧食,怕什麼。」馮玉梅嘴上說著不怕,心裡卻沒有底。
柳小文看在眼裡心裡冷笑,難怪李嬌嬌那麼蠢,馮玉梅平時看著挺精明,關鍵時刻蠢到令人無語。
「都到這個時候了二嬸還如此,咱家繼續下去真要走上絕路。」柳小文忍不住搖了搖頭,李修延在一旁沒有說話。
「娘子放心,這個家對我而言不是很重要,若到關鍵時刻該捨棄的我還是會捨棄,我們只管我們自己,他們不買糧食苦的是他們自己,我們過我們自己的日子,」李修延拉著她進房間,說了一番讓人大為震驚的話。
並非李修延冷血無情,而是他是經歷過前世,他也知道自己並非李家人,聽勸的人買了糧食,不聽勸的人就該過苦日子,他並不覺得對不起李家人。
長輩是要贍養,他只需要負責爺爺跟奶奶兩個人,但這兩位老人有三個兒子,三家都有責任贍養,於公於私他只需要出一份,他們自己囤的糧食也夠分出一份給兩位老人。
「你這樣說會不會太顯得不近人情?」柳小文問,總覺得有點不太好。
「我們已經給過他們太多機會,三省聽,拿自己的錢買糧食,爺爺奶奶聽了也拿自己的錢買糧食,二嬸卻拿著我們,大家共有的錢自己兜著,不買糧食最後只能自己自食惡果,我們已經仁至義盡,到了那時候我們憑什麼要為他的錯誤買單,分家是我們做的最體面的事。」
李修延說的沒錯,做人做事就該果斷果斷,她之所以覺得不太妥,是因為他比較感情用事,可是相公向來都是理性做事。
「我聽相公,相公這樣做才是最好,像我這樣優柔寡斷說不定麻煩更多。」柳小文覺得做人做事還是要果斷些,分家了更好。
「現在先別想那麼多,家裡還有你們買的糧食,家裡還能度過一段時間,暴風雪來得突然會持續多久我們也不知道,也有可能過些日子就沒有了。」李修延說道。
柳小文並沒有覺得很輕鬆,她覺得這場暴風雪所帶來的後果比想像中的還要嚴,就算暴風雪停,災難也會隨之而來。
這不是來源於她的預感,而是她胸口的玉佩這幾天一直在嗡嗡作響,預備讓她覺得大難臨頭。
暴風雪來,預示著天災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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