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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學生不敢懈怠。」
齊心笑著放下書:「這方面你信譽良好,我倒是不擔心。」
「是老師教得好。」
「少拍我馬屁。」齊心笑罵:「我要這麼會教弟子,怎麼三個弟子跑了兩個。」
「這恰恰說明老師教得好,兩位師兄才早早開了竅,去尋自己的路了。」
這話哄得齊心心裡暢快,順著這話他就問:「你呢?你的路是什麼?」
言十安接住了這句話,他抬頭看向老師:「我的路崎嶇難行,荊棘叢生,隨時有性命之危。」
齊心一愣,這是他萬萬沒想到的答案。如果說之前他這弟子的路難行,但有他扶著,總能上路。現在中了舉,又有了宗正少卿的欣賞,怎麼都該是順暢了才對,怎麼還有性命之危了?
言十安跪坐著傾身行禮:「請老師助學生一臂之力。」
齊心並不問是何事,而是先問:「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所走之路,是正道嗎?」
是正道嗎?言十安想到那些死狀悽慘的少男少女,想到朱凌和古盈盈的身份,堅定的回答老師:「是。」
收他到門下六年有餘,說是在自己跟前長大的也不為過,齊心相信自己教出來的孩子,不能是走歪路的。
「說吧,何事。」
「沉棋來京城的目的和那樁大案有關,他的女兒去年失蹤了,張帖出去的畫像里他認出來有他的女兒,聽他和宗正少卿的對話,打算明日大朝時去告御狀。」
第135章 老師幫忙
沉棋年輕時曾在京城求學幾年,齊心那時也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兩人常在雅集碰上,自然而然就熟識了。
那時兩人都小有名氣,一場雅集到最後通常就剩下他們二人你追我趕的去奪魁首。
自沉棋離京回家後,兩人還常有書信往來,至今未斷,所以齊心知道沉棋娶過兩位夫人,第一位夫人難產過世,留下一個身體孱弱的兒子,第二位夫人生下一子一女。
「我七月收到他的來信,都不曾聽他提及女兒之事。」齊心看著弟子,眉頭微皺:「他來京城告御狀,有何不對?」
言十安傾身行禮:「這就是我想求老師幫忙的事,他暫時不能告御狀。」
「怎麼說?」
「這案子有人在查,學生也是其中之一。」言十安說得半真半假:「案子已經有了眉目,但是此時若提及,兇手必會更加小心謹慎,我們想抓到他就更難了。」
齊心想了很多可能,唯獨沒想到這個,他一臉驚訝:「你在查此案?」
「是,兇手所為,實在不配為人。」
「好,好,我齊心的學生該有這個血性。」齊心連連點頭,突然想到一點:「你最近和曾顯關係挺好,他爹之前接手過這個案子,可是查到了什麼?曾大人還在暗中查這個案子?曾顯也是你們其中之一?」
理由都替他想好了,不必再去解釋,言十安在心裡和老師說對不起,嘴裡應是。
「這就是你所說的,你選擇的路?你將來想入大理寺?」
言十安搖搖頭:「等時機到了,學生再和老師細說。」
齊心知道了,這樁案子和他要走的路有關,卻並不是他以為的那樣。
他也不追問,點點頭道:「要拖住他多久?沒有時限,他怕是不會應。」
「以現在的局勢來看,應該還需要一點時間,不過,若老師和沉棋先生願意借名頭一用,說不定能把時間縮短。」
齊心一聽即明:「你想讓我們一起辦雅集?」
言十安應是:「您和沉棋先生代表的是南北兩派名士,若能以您二位之名來辦一場聲勢浩大的雅集,定能讓所有學子震動,全城的目光都會集中到這件事上來。如今關注大案的人本就少了,再有這件事吸引注意力,關注大案的人肯定更少。無論兇手是再犯案還是拋屍,都是好時候。」
語氣一頓,言十安又道:「只是得辛苦您和沉棋先生。」
「若能在此案上出力,這點名聲便沒白擔著這些年。」齊心擺擺手:「京城藏著這麼一個人,誰能安心?偏你還被盯上過一回,誰知是不是還在盯著你?我時常想起都覺得不安得很。不就是辦一場雅集,能辛苦到哪裡去,沉棋那邊你放心,他這些年沒少暗中和我互別苗頭,正好比比,讓他知道兄長永遠是兄長。」
言十安笑著應是。他知道說服老師並無需費多少力氣,這些年來,他對老師有足夠的了解,但能這麼輕鬆,仍是讓他覺得暖心。
他那些理由,說有理也算有理,但要挑毛病,也是隨隨便便就能挑出來,比如說:這案子和他要走的路有什麼關係?
這個問題他都準備好答案了,可老師沒有問。
「你啊,就是想得多,事事都想顧得周全。」齊心端起茶盞喝了一口,不冷不熱的茶湯讓他嫌棄的放下:「可世上之事十之八九是不如意的,你要接受這一點,少在心裡折騰自己。」
「老師教訓得是,學生已經在改了。」
齊心打趣:「看來還是未婚妻的話有份量。」
言十安低頭笑了笑,給老師換了一盞熱茶,似是才想起來一般又道:「沉棋先生家裡那些事,以及他來京城的目的,學生也是無意中聽到,您就當不知,以免他多想。」
齊心看他一眼:「我瞧著是你想得更多,不如去看看書,若被他考較時答不上來,給我丟人,我可就不認你這學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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