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頁
言十安覺得有點新奇:「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關注我的學業,就好像我真是個學子。」
「暫時你可以只把自己當成學子,在這方面你和其他學子並無不同。畢竟,那些之乎者也並不會因為你的身份就主動鑽進你腦子裡,被你記住,在這事上,你學到什麼都只屬於你。」
只屬於他,無關於他的皇子身份,無關於他是誰的兒子,只是他,是只屬於他的東西。就為著這個,言十安都想更努力一點了。
之後他真就不再管,兩耳不聞窗外事,只為了秋闈努力。
時不虞把所有事情接了過去,當天晚上就抓到了去探亂葬崗的人,報官後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並暗中引導,把凌晨送出城的屍體和亂葬崗聯繫起來,關注的人多了,官府能做的事就少了,只能先拖住。
時不虞哪能讓他如願,緊跟著又放出種種真真假假的線索把這一潭水攪渾,而線頭的終點,隱隱約約指向朱凌。
朱凌自是大聲喊冤。
而剛剛才失去劉侍郎這一臂膀的章相國已經被自己人質疑,這時候無論如何都要把朱凌保住。一件本和他無關的事,他卻在此時為朱凌說話,讓人不得不多想。
時不虞並不直接和他對上,而是把種種線索七彎八拐的交到太師手中,由他去和相國斗。而她,漸漸從中隱去蹤跡,只做觀棋之人,從中抽絲剝繭,去得到自己想要的訊息。
京城繁華地,每日紛紛擾擾,可關起門來也不過一日三餐。
眨眼間,秋闈已至。
時不虞像模像樣的把人送到目的地,看著相送的人群對言十安道:「別人有的你也都有了,別瞎想,好好考。」
言十安這才明白了她為何一定要來送自己,在這之前心裡從沒有期待,這會突然得到超出預期的東西,便又生出些別的心思來:「考完那日,你會和其他人一樣來接家人嗎?」
時不虞本沒想過還要來接,可聽著其他人都有,那言十安當然不能缺,當即應下:「肯定來。」
得著這句承諾,言十安安心了:「那,到時候見。」
時不虞揮揮手,突然就生出點大人的憂愁來,這孩子,怎麼有點粘人。
第064章 來者不善
不遠處的馬車裡,蘭花悄悄看了神情淡漠的主子一眼,她從未見少主子這樣笑過,也未見過少主子有過這樣輕鬆的神情。
這是夫人最不能忍的,她絕不容許少主子有鬆了勁的時候,如今親眼看到少主在這位姑娘面前是這般模樣,怕是……
夫人閉上眼:「回吧。」
蘭花不敢多想,只在心裡盼著夫人還記得上回少主胳膊上的傷。
在言十安下考場的第二天,時不虞得到消息,探查亂葬崗的人死了。她並不意外,甚至覺得死得有點晚了,這事必須斷在他們這裡,不然不止朱凌清白不了,拔出蘿蔔帶出泥,會牽連出更多人來。
她未再有任何動作,令言十安手底下的人悉數靜默,就像這其中從未有過她的手筆一般,明面上爭鬥的仍是章相國和伏太師。
結果出來,劉侍郎抄家流放,朱凌全身而退,太師那邊被對方攀咬出一個,總的來說,這一局是皇帝坐收漁翁之利。
把劉侍郎那張宣紙取下來投入火盆,時不虞走到記載朱凌那一張面前,這個人,章相國會留他多久?如果一直留下來了,那朱凌就還有東西沒挖出來。
何宜生進來:「姑娘,言管事來了。」
不是才送了消息過來?時不虞走出門,見言管事手裡沒有拿著她熟悉的木盒便笑:「還以為今天還有好消息送來。」
言則勉強笑了笑,有些話不想說,但由不得他:「夫人有請。」
「不去。」
「姑娘……」
這個院子的房屋一半建在荷塘之上,由木梯上下,時不虞雙手抱胸靠著欄杆並不下來。
「我留在這裡,是因為和言十安有交易,但這交易並不包括去討他母親的歡心。若她住在這裡,我去見禮是應當。她從別處過來了,身為客人我去拜見也是應當。可請我去別處見她,去不去卻是由我說了算,而不是她召之我便得去。」
言則聽得是又放心又擔心:「夫人性情強硬,若姑娘不去,怕是……」
「若我不去,她是要來殺我還是來打我?」時不虞笑:「夫人怕是忘了,我是客,是外人。若有外人敢傷我,我有多大能力便會回報多少。」
時不虞慢悠悠的拾階而下:「不如我們試試,看這個後果是她擔不起,還是我擔不起。言管事不必替我婉轉美言,請將我的話一字不多一字不少的轉達。我敬她多年不易,也請她體諒我一介外人,沒有受她轄制的道理。」
言則彎腰行禮,他知道這番話定會讓夫人震怒,卻心中感激。這是公子長這麼大,第一次夫人要奪去他身邊的人事物卻奪不走。
「姑娘放心,家中絕對無人敢傷您。」
「言十安要是這點掌控力都沒有,還談何其他。」時不虞揮揮手:「去吧,記著,一字不可少。」
「是。」
萬霞走到姑娘身邊,眉頭緊皺著:「您是來幫言公子的,她若想成事,怎麼也不該來為難您才對。」
「一個人若數十年如一日的只惦記一件事,那離瘋也不遠了。」時不虞走到院門外,看著言則身邊陌生婦人的背影:「言十安在她的掌控中長大,上次卻寧可自殘也要反抗她,而這事發生在我出現之後,她是把這帳記我頭上了。」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