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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雪寧福身行禮:「七七聽姑娘安排。」
「在我面前的是雪寧,阮家雪寧。」
阮雪寧從不知道自己竟然這般脆弱,只是聽這麼一句便心潮激盪,眼脹鼻酸。
「是,雪寧聽姑娘安排。」
「去收拾吧。」
聽著腳步聲離開,時不虞歪在手臂上目送她的背影漸行漸遠,直至不見。
七阿兄擔心她心軟,好像忘了多年前,他們擔心的是她的心太硬。
第025章 執棋之人
阮雪寧渾身都是勁,換回昨日進門時穿的衣裳,又把自己拾掇成受了欺負的樣子。
等到下晌離開的時候,她那憤怒的表情真實得讓藏在門後看著的時不虞都覺得,她好像真做了她嘴裡說的那些事。
哎,她可真壞。
時不虞搖頭晃腦的往回走,經過書樓的時候腳步一拐打算找本書打發時間,沒想到進去就出不來了。
言十安回到家聽了匯報找過來,看著堆在她身邊的都是什麼書後笑了。
「這些話本你都不曾看過?」
「我哪知道還有這種書看,又沒人告訴我。」時不虞看得津津有味,說話的時候也沒看他,往後翻了一頁。
言十安左右看了看,索性和她一樣撩起衣擺席地而坐,拿起一本翻了翻,這些他都不曾看過,也完全不感興趣,只是同窗家裡有,他也得有。
「好看?」
「挺有意思的,編得跟真的一樣。」翻完最後一頁,時不虞終於抬起頭來,揉了下眼睛道:「雪寧的事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她需要學一學怎麼做掌柜。」
時不虞也就不再問,起身把看完的放回書架,沒看的幾本抱懷裡帶走。
言十安隨手也拿了一本跟上她:「明日起,我只在書院待半日。」
「有其他安排?」
「該鋪的攤子都鋪開了,如今又有你來助我,有些事不能再徐徐圖之了。」
時不虞點點頭,在書院的時間是太長了些,以前沒什麼影響,還給了他這個身份最好的掩護,可一旦真動起來了怕誤事,不過:「齊心先生同意?」
「我說我要專心為秋闈做準備,先生覺得很對。」
這理由,很難不同意。
時不虞停下腳步面對他:「有時間了就好,我需要知道你的所有部署,就明天下午吧。這於你來說不容易,但是,我得知道。」
「是不容易。」言十安看向她:「所以我可能無法一次全部告知,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再信任你一些。」
「讓一個誰都不信的人慢慢剝開自己的殼露出軟肉,這已經是對我極大的信任。不著急,也沒到那麼緊要的時候,你先把眼下該讓我知道的告訴我。」
時不虞拿書拍他手臂一下權當獎勵,認識也就這麼些日子,能對她坦言至此已經是個挺大的進步,她很滿意。
言十安沉默著目送她走遠,低頭翻了翻手中的書,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始終沉默著跟在公子身後的言則欲言又止。
外書房中,羅伯正寫著什麼,看到公子進來忙起身,隨他一道進了內書房。
言則擰了帕子遞給公子,遲疑著還是問出了口:「公子真要告訴表姑娘?」
「不告訴她,她如何助我?」言十安擦了擦手扔回去:「縱使她有天大的本事,也得先知道我手裡有哪些東西可用。」
羅伯一聽就明白兩人在說什麼了,眉頭皺了起來:「夫人知道了怕是……」
「那便知道,又如何?我已不是稚兒,無需再由她來告訴我下一步要怎麼走。若事敗,自有我去承擔一切後果。」言十安拿起鎮紙『啪』一聲放下:「我是局中人,是棋子,靠我自己,無論如何都離不開這棋局,我需要一個執棋人。」
羅伯不解:「公子認為表姑娘能做您的執棋人?」
「若非親眼所見,親身參與,我也不信她有這本事。」言十安似是笑了笑:「劫囚之後我復盤,才發現她心思縝密到了何種地步,來找我談交易已經是她的最後一步。在這之前,她找好了藏人的地方,安排好了接應的人,京城那幾場火是她讓人放的,失控的馬是她安排的。她定下的撤離路線,卻少有慌亂的百姓往那邊去,這說明其中有人引導,時家人能順利從城中脫身,是因為追擊的人追錯了方向,給他們爭取了時間,是禁軍想要放他們離開嗎?必然是她做了什麼。」
言十安看向面色一變再變的兩人:「這還只是我知道的,必然還有我不知道的,若所有安排皆是出自她手……你們認為她夠資格嗎?」
何止是夠資格,她在這一局中用的人手更值得人深思。
「若這一切真是出自表姑娘之手。」羅伯退後一步拱手,輕聲道:「公子,您大業將成。」
言十安沉默著鋪開一張宣紙,不用言則伺候自行磨墨。
大業,從小到大,他聽得最多的就是這兩個字,他之所學,他之所為,他之所思他之所想,皆為這兩字,除此之外,他心中一片荒蕪,寸草不生。
他……羨慕時不虞。
「去把家裡沒有的話本都買回來。」
言則一愣,忙應下,他當然知道這書是給誰買的。
羅伯卻不知,也沒多想,他眼下的心思還在剛才的事情上:「可要把消息封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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