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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歡再往前一看,大笑:「這小池子你可別告訴我是荷塘,魚多放得幾條都得擠死在裡邊。」
「公主倒是提醒我了。」時不虞一拍雙手:「我可以多放些魚啊!那不就可以天天都吃到魚了!」
清歡一梗,旋即又找到了挑剔的點:「言十安連魚都不給你吃?」
「魚要吃自己養大的才甜。」趁清歡不注意,時不虞從她身後將她推到雕花橋上,然後自己緊緊抱住橋身一臉害怕:「哎呀,要塌了要塌了。」
清歡踢她一腳,假得都沒眼看。
輕倚著橋身,清歡打量這個確實不太大的院子,沒有精緻到絲絲入扣,卻哪哪都顯出生活的痕跡。
屋檐下晾曬著的魚,臘肉,角落放著的掃把簸箕,還有那處看起來好像被打造成一個休閒去處的風雨廊,是完全放鬆舒適的姿態。
看她的眼神落在風雨廊上,時不虞順勢道:「陽光正好,就在外邊坐坐?」
清歡無可無不可,她習慣抬著下巴看人,習慣走在前邊,習慣對貌美的男女多看幾眼,此時自然一馬當先。
時不虞不緊不慢的跟上,從見到清歡的短短時間裡,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是試探,眼下她已經知道怎麼和她相處了。
見清歡眼看著就要坐到她常坐的位置,她當即把人拉住,上前拿了墊子,在她的位置旁邊重新給她安了個窩,拍了拍,道:「坐這。」
清歡看著她這番動作一開始還有些莫名,之後便明白過來了,從善如流的坐下後,果然就見她一屁股在身邊那個位置坐下了,又想笑,又想端著,導致臉都有些抽抽。
「你倒是不客氣得很。」
時不虞笑眯眯的:「也沒有哪個客人會去坐主人的位置。」
「茶都沒有一盞,你就是這麼當主人的?」
「就怕公主不敢喝。」時不虞揚聲喊:「宜生,茶呢?」
何宜生本是把自己藏好了的,聽得姑娘召喚只稍作猶豫便應聲去沏茶,姑娘想得比他周全,既然敢讓他露面自然是思量過的,他有何不敢。
「要是別人家,下人敢這麼怠慢只能是那一家子都沒把本公主當回事,你嘛,當不至於那般沒腦子。」清歡輕輕擺弄著衣袖,輕掀眉眼看向她:「藏在家裡的寶貝?」
「那可不,大寶貝。」時不虞看向門口笑道:「你看。」
清歡轉頭看去,喜看美人的眼睛一直跟著她走到眼前。
何宜生始終微垂著頭,放下茶後見禮:「奴見過公主,公主萬福金安。」
「免禮免禮。」
何宜生見姑娘沒有其他話,但退回了屋子裡。
清歡收回視線:「敢往身邊放這麼個美人,你可真是膽大,就不怕言十安把持不住?」
「若這點誘惑都經受不住,我可就不要他了。」見清歡沒看出什麼來,時不虞便放下了這點試探,從桌子旁邊的矮櫃裡拿出一個食盒,一層層打開,每一層都是一種糕點,連炸魚骨都有。
「都是阿姑一早給我做的,特別好吃,嘗嘗。」
清歡莫名就有了種小姐妹手帕交聚在一起的感覺,可那是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擁有的,姐妹倒是有,卻比普通人更讓她厭惡。
拿起一塊糕點吃了一口,軟糯彈牙,微甜不膩口,不知不覺就吃下了一塊。
「是不是很好吃?」時不虞也拿了一塊,眯起眼,吃得一臉滿足。
要她是伺候駱氏的下人,她也願意每天變著花樣的給她做好吃的,清歡心想,手上誠實的又拿了一塊。
時不虞也不在意,手就奔著炸魚骨去了,阿姑給她做這個還是上回。
兩人好像相識許久,約在這陽光正好的天氣里吃吃喝喝,時間好似都慢了下來。
享受了片刻這樣的感覺,清歡終於記起了來意:「那章氏怎麼回事?」
「我猜她是懷恨在心,只是既不敢報復公主,也動不了十安公子,所以來拿捏我這個軟柿子了。」
清歡輕輕點頭,這個可能性很大:「她指使那個人來幹什麼?」
「還沒仔細問,但今天出榜,她再膽大包天也不敢讓我在那裡血濺三尺,讓一個渾身酒氣的男人來靠近我,最有可能的就是做些喝多了的人會做的事,讓我,也讓表哥在那麼多人面前丟大臉。」
清歡一點即通:「她想壞你名聲!」
「章家,只養得出那樣爛心爛肺的孩兒。」
清歡聽得一愣,她當然知道章家爛,父皇少有對人口出惡言,但是用在章續之身上過。可駱氏……
一個來京不足一年的人,不應該對相國府有多少了解。
把糕點放下,清歡回頭看了一眼。
女官領著所有人退出院子。
「你是何人。」
時不虞把糕點吞下,又喝了茶淨口,道:「公主這話問得奇怪。」
「你可知,本宮見得最多的是什麼人?」清歡自問自答:「是宮女和內侍。即是見得最多,也是最防備。因為外人無法接近本宮,但是他們可以,所以我最清楚他們言行舉止是什麼模樣,如果不是,裝不像,如果是,也藏不住痕跡。」
清歡看向她:「你身邊,為何會有閹人?」
時不虞笑了,還以為她沒認出來呢!
「那公主,又為何在知道我身邊有閹人時不立刻把我們抓起來,還讓人在外守著,以防我們的對話被別人聽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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