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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霞毫不客氣的拆穿她:「姑娘何時認真聽著了?」
「哎呀,也有過認真的時候嘛!」
「阿姑怎沒見過。」
「都是你不在的時候。」
「真巧。」
「可不就是巧了。」
萬霞沒忍住笑,拍開她抱著自己腰的手,將煎好的魚餅裝入盤中遞她手裡,掰著她的肩膀轉了個向,正朝著門。
時不虞看灶上還有魚丸湯,嘻嘻笑著跑了。
「言十安,吃魚餅。」
何宜生忙從抽屜中拿出碗碟,桌子抽屜里放的都是就近用得上的東西,姑娘貪吃,碗筷必不可少。
「宜生,你也吃。」時不虞往他們碗裡各放一個,自己夾了一個送進嘴裡,鮮香得讓她滿足不已。
真是奇怪,怎麼凡是和魚有關的東西就這麼好吃呢?
言十安這幾天睡得少,吃得也少,這會心情疏朗了,吃得尤其香。之後再一碗魚丸湯下肚,身體熱了,心也熱起來。
冬日暖陽,他人的在天上,他的,在身邊。
第128章 如此小看
「言十安言十安言十安!」
坐在他身邊的人突然猛拍他肩膀,他忙看過去,就見她指著外邊一臉喜色:「快看快看,下雪啦!」
言十安愣了愣,轉頭一看,果真下雪了。
他起身和身邊的人並肩,和她一起抬頭看著今年的第一場雪。飄飄揚揚的雪花不大,細細碎碎的往下落,還不等掉到地上就化了。
往年是這時候下雪嗎?言十安想了想,發現腦子裡除了白茫茫一片,以及化雪時每每弄髒的衣裳鞋子,對於雪再無其他印象。
每天那麼多事要處理,要想那麼多問題,時時擔心項上人頭何時不保,哪裡還有閒心去關心何時初雪,何時響第一聲春雷。
言十安心想,以往他不曾留意,以後不一定會記得,但他會記住今天,德永二十年十一月初十,下了這個冬季的第一場雪,他會記得在什麼地方,是誰拍著他的肩膀興奮的告訴他,又是誰和他並肩看著它們揚揚灑灑。
何宜生本來跟著站了起來,可看看兩人,他又坐了下去,專心致志的剝起瓜子來。
小雪花時斷時續的飄了一天,入夜後下起了鵝毛大雪,一下一整夜。
接下來幾天大雪時斷時續,天地之間白茫茫一片,將土地凍住,也將那些藏污納垢的地方掩埋。
健忘的人們漸漸忘卻舊事,茶餘飯後的話題變成了寶口城又丟了,大佑多少年沒有吃過敗仗,可今年已經丟了三城,是不是會有兵禍將至。
忠勇侯自是又被拎出來挨罵,提及頻繁的程度,路過的狗聽著這名都要狂吠幾聲。但這幾天風向變了,大家好像終於記起來,大佑這三城是在段奇段將軍手裡丟的!
段家的人本還跟著一眾人在罵忠勇侯,一個轉身,他們家成被罵的了,趕緊夾著尾巴偷溜回家,風波不平息之前不敢出門。
而這風波,短時間之內自是平息不了。
皇帝要把這事的注意力引開,絕不能繼續往深里查。
李晟身為案子的主理官,各方壓力之下,也巴不得所有人都忘了這案子。
言十安再往裡添把助力,不過短短數日,關注此事的人已經寥寥無幾。
游福沉著臉登了曾家的門。
被罷了官,曾家居住的不過是普普通通一處宅子。
曾正圍爐煮雪烹茶,手執書卷慢悠悠翻著,心情卻很是不錯。那些總也催不走的族人見他失了勢,已不再如以往般被人當回事,如今都同意回老家去了,畢竟老家那邊暫時不知道他被罷了官,還能逞一逞威風。
見到游福前來,曾正放下書卷示意他坐,倒了茶放到他面前。
「大人,下官……」
「現在該我叫你大人才對。」曾正看著神情鬱郁的前下官:「打算告老還鄉?」
游福一愣,大人怎知他的打算?
「你這人吶,素來嫉惡如仇,在大理寺待了這幾年越發黑白分明了。」曾正倚著隱几,看著門外處處點綴著的白色:「雪可以純粹的白,墨可以純粹的黑,可人從來不純粹,為官者更是天底下最狡猾的人。有的人把這狡猾用在了怎麼做個好官上,也有人把這狡猾用在了如何為自己為家族謀利,甚至,謀國。」
「大人!」
曾正收回視線,看著一臉驚容的人笑了:「這樣的人哪朝哪代少過。」
「您的意思是,有人……」游福傾身湊近了低聲道:「謀國?」
曾正沒有說是,也沒有否認。這幾天京中局勢如此變化,他總感覺有一張網在其中攪動,只不知是哪一方,他甚至懷疑言十安。他帶著顯兒搜集證據時看似有曲折,但那曲折看起來很順暢。
這幾天他從各方面了解這個人,又覺得他很簡單,只是簡單得過了頭,像是刻意。
他查案多年,最善於發現和總結,言十安這個人他能總結得出來,但是那個結論太過絲絲入扣,反而讓他覺得怪異。
若他真有問題,他的真實身份是誰?敵國細作?趁著大佑有些不安穩的時候來攪動風雨嗎?
只是想來想去,又覺得自己太過多疑,他一個小年輕,能壓顯兒一頭確實足夠聰明,但還沒厲害到下這麼大一盤棋的地步。
還有一種可能,那些死者個個肌膚白皙,從種種表現來看絕不可能是普通百姓家庭能養出來的,綁錯了人,把背後厲害的人招惹出來了也不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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