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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難,有什麼事你告訴我便是,我來安排人從中傳遞消息。」
「信得過?」
麗妃點頭:「我敢用的人,自然有所倚仗。」
「那好,麻煩娘娘使人問問素絹,她手裡可有關於貴妃的什麼證據。」
麗妃一聽即懂:「你要動貴妃了?」
「我若不動她,等計安的事一鋪開,她就得來動我了。」時不虞笑:「我當然要先下手為強。」
「若素絹手裡什麼都沒有呢?」
「有最好,沒有多費點勁就是。」
麗妃看她一眼,應下來:「有消息了我會讓蘭花來見你。」
「我這邊送消息的仍是言則。」
對接好這些,時不虞就準備告辭。
麗妃卻叫住了她:「國師……可有和你說起過先皇?」
「沒有。」時不虞回得乾脆:「我知道我有個二阿兄,可從不曾見過,師門的名錄上都沒有他的名字,『二弟子』下邊的名字是空缺的。我問過白鬍子關於二阿兄的事,他都只說等我再厲害一點就告訴我。可一直到我離開他身邊,他也沒有告訴我,是我來了京城後猜到的,可見我在他心裡還不夠厲害。」
時不虞冷哼一聲,想想就不服。
「你從我這打聽不到什麼,我連他的面都沒見過,所知有限。但白鬍子用二十年時間擺成這一局棋來為他復仇,這就足以說明在白鬍子心裡,這個學生有多重要。」
時不虞看著對方怔愣的神情,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這是計安的母親,她說話太過於直白了些。而且,她們實在也不夠親近。
喝了口茶,她聲音放緩下來解釋了幾句:「我三歲到白鬍子身邊,除了阿姑外,阿兄們全是年長我許多的男子,就像大阿兄,他的年紀都夠當我祖父了,對我寵慣得不得了,也養成了我這副肆意妄為的性子,娘娘見諒。」
「不怪你,怎能怪你。」麗妃撫了撫鬢角:「我和他之間的那點事已經被我翻來覆去想了二十年,我就是……想多知道一些他的事,知道他更多的好。」
麗妃娘娘扯了扯嘴角,然後又低下頭去,聲音也低了:「最近也不知道為何,總是想著,若他活至如今,一定早就新人換舊人了,哪個皇帝不是如此?都是,都是一樣。」
時不虞聽得有些恍惚,計安……也會是這樣的嗎?
紅顏會老去,而宮中,永遠不缺年輕的女人。
計安,也會新人換舊人嗎?
時不虞莫名就被困在了這個問題裡面,抬頭對上麗妃痛苦的眼神,她笑了笑,一半的心思去開解麗妃,一半的心思,為自己解困。
「這二十年,你只做了一件事:培養計安。不說方法是不是對的,對他是不是殘忍,但這二十年,你確實是全副心思都在這一件事上。現在的計安算是完全脫離了你身邊,你一腔心思無處去了,所以才有時間去胡思亂想。宮裡一定有新人進去,可白鬍子這麼惦記的學生,一定不是喜新厭舊的無情之人。」
麗妃回想先皇的種種,這段時間心浮氣躁的一顆心漸漸安定下來,對,先皇絕不會無情之人。
可來時氣定神閒的時不虞,離開時心浮氣躁。
第334章 知曉心意
馬車搖搖晃晃,走得不快。
時不虞搖搖晃晃,心緒難寧。
撩起車窗的帘子,看著外邊飄飄揚揚的雪花,伸手接住幾朵在手心,是完美的雪花形狀。
然後很快,在指尖化成一點濕意。
一朵一朵的接住,成為手心一點又一點的濕意,然後逐漸連成一片。
時不虞伏在車窗上,就那麼看著自己的手。
直到整個人都被往後摟住,窗戶關上,手上的濕意被帕子擦乾,而預料之中的責備卻沒聽到。
她看向阿姑,恃寵而驕:「不罵我呀?」
「姑娘這話可真是冤枉人,我何時罵過你?」
萬霞摸了摸湯婆子,已不如之前熱了,但也比沒有好,將之放到姑娘懷裡讓她抱著,這才抬頭看向眉宇間不快樂的姑娘。
「我和許容文曾經生死相許,但也沒有走到白頭。可若是有重來一回的機會,便是明知道是這個結果,我也還是會選他。那些年,他足夠對得起我。」
「阿姑覺得計安好。」
萬霞笑:「姑娘這話說明了一個問題。」
時不虞不想動腦,靠到阿姑懷裡順嘴就問:「什麼問題。」
「姑娘,知道自己的心意了。」
時不虞許久沒有動彈,也沒說話。
萬霞也不催促,只輕輕挪了挪讓姑娘靠得更舒服些。
馬蹄聲,車軲轆聲,過路行人的說話聲充斥在這沉默的車廂里。
好一會後,時不虞才低聲道:「我要出去玩,要去很多地方。比京城大,比京城好玩,比京城自在。」
「姑娘一直就是這麼想的。」
「可我現在需要每天都在心裡這麼和自己說,才能讓自己不因計安而動搖。」時不虞轉過身來把臉埋進阿姑懷裡:「我不想留在京城,我想帶他一起離開。」
「姑娘知道不可以。」
「他只是言十安就好了。他要是言十安,我就能帶著他滿天下的去,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以後他要敢對不起我,我就把他剝皮抽筋,扔海里餵魚。要是像阿姑你和許容文一樣,最終因為種種原因不得不分開,可只要他是真心待我,我肯定也不會後悔。可他是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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