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楚霜衣正要說不必了,卻被徒弟一把捏住了手腕,搶白道:「好。」
話落,就強行扶著他的手腕向村里走。
手腕被他按的一痛,楚霜衣輕嘶了一聲,裴夙當即就停下了腳步。
撩起衣袖一看,白皙的皮肉上赫然是一大片鮮紅的水泡,裴夙眉頭微蹙:「什麼時候弄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生硬,不像關切,倒像是逼問。
「來的路上,香爐碰到了一點。」楚霜衣下意識回答。
腦中突然響起系統的聲音:「宿主在外人面前對弟子唯唯諾諾,經系統判定,不符合仙尊人設,做懲罰處理,痛覺敏感值再加十。」
原本若有若無的灼燒痛感立時翻了一倍,變本加厲地發作起來。
楚霜衣只能咬緊了牙關,強硬地掙脫了徒弟的手掌,冷冷道:「為師無事。」
對不起了,徒弟!
等回故柳峰,為師一定好好哄哄你!
他在心裡卑微祈求,千萬別漲黑化值!千萬別漲!
身邊的氣壓登時低了下去,楚霜衣仿佛掉進了一個大冰窟,回程的路上,冷颼颼的冰刀就沒停過。
「裴大哥的臉黑的像鍋底。」連活潑膽大的根生都不敢大聲說話了,跟在村長身後小聲抱怨道:「他這麼凶以後可娶不著媳婦……」
「嘖!你胡嘞嘞啥!」
……
楚霜衣暗暗地憋住笑,心說徒弟本來也娶不上媳婦。
原書里裴夙成為魔尊之後,整天除了復仇就是打打殺殺,估計半夜睡覺被窩裡摟的都是刀槍劍戟,一睜眼就能捅人……
此時的楚霜衣已經完全忘記了,來的時候還認為徒弟會是個慈父的想法。
他們回去時,弟子們早已經散發完了物品,被請到各家休息去了。
剛走到家門口,村長就揚聲喊起來:「老婆子,家裡來貴客了!」
老兩口都是熱情好客的人,把師徒二人請進了屋,知道楚霜衣燙傷了手,連忙打髮根生去鄰居家討了點燙傷膏來。
「林伯,你說村裡的孩子都生病了,但根生看起來不像生病的樣子。」
楚霜衣指尖沾了點燙傷膏,一邊有一下沒一下的塗,一邊詢問著孩子生病的事。
「仙尊不知道,根生前一陣兒爬樹摔傷了腿,大半個月沒出家門,他娘和他奶奶時刻看管著,這也就躲開了這場風寒。」
村長原原本本地說了遍根生爬樹的過程,把小傢伙臊得臉色通紅,手忙腳亂地去捂他爺爺的嘴。
楚霜衣認認真真地聽著,心裡卻還是覺得這事不像是風寒。
手上的水泡碰起來格外疼,問了半天孩子,手頭的燙手膏還沒塗兩下。
他沉思片刻,問道:「林伯,那位教書的柳先生也是本村人?」
村長這次卻搖了搖頭,道:「柳先生大概是一年前來到林溪村的……」
楚霜衣正專心聽著,手上的燙傷膏卻被奪了去,溫熱的手掌捏著他的手腕,冰涼的燙傷膏一點一點敷在傷口上,冰冰涼涼的,灼燒感果然平復了不少。
有徒弟可真好!
楚霜衣索性放鬆了手腕,安心享受起徒弟的服務來。
正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聲驚呼:「不好啦!林伯,二蛋好像不行了!」
楚霜衣一驚,輕拍了拍裴夙為他上藥的手,才收回手腕。
趁著沒人注意,他低聲道:「放心,為師不疼。」
第10章
楚霜衣趕到的時候,二蛋家已經有兩個弟子守著了,里里外外圍了不少人。
「二蛋!二蛋!你睜眼看看娘啊!」
草屋裡傳出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嚎聲。
形勢危急,楚霜衣連忙越過人群闖了進去,還沒等村長解釋,他已經把孩子從他爹娘懷裡撈了出來。
這孩子身子壯實,體溫卻極低,觸手一碰,涼的不像活物。
楚霜衣伸出二指放到他頸下,脈搏沉穩有力,可神識中這孩子面門上卻縈繞著一團濃濃的死氣!
非死非活,怎麼會這樣呢?
他飛快地點住孩子身上幾處要穴,掌心聚起一團青色的淡光,就朝著二蛋胸前劈去!
「二蛋!你快放開二蛋!」
二蛋爹娘被這突如其來的闖進來的外人嚇的愣住了,但很快又反應過來,撲上來就要撕扯楚霜衣。
「二蛋爹娘,這是浮光派的道長仙尊,來救二蛋的!」
村長跟兩個弟子攔住了夫婦二人,連忙解釋道。
「什麼狗屁仙尊!都是害人的!他們都是跟姓柳的一夥兒的!」
二蛋爹聞言卻愈發激動,猛地掙脫了村長,抄起桌上的茶壺剛要扔過去,就被人強行扭住手臂按在了桌上。
按著他的那人力道強勁,二蛋爹掙扎不開,便憤憤地咒罵道「都是畜生!瞎眼的畜——」
他掙扎著一扭頭,正對上一雙陰沉的黑眸,那人眼底沉積著的森然戾氣讓他本能地止住了掙扎的動作,一併咽下了嘴裡的下半句話。
他認識這人的,山上下來的弟子,那雙黑乎乎的眼珠子看著就讓人發怵。
見他不再掙扎,裴夙鬆開了對他的壓制,淡淡道:「師尊會救他。」
正在這時,眾人猛地發出一聲驚呼!
原來楚霜衣一掌下去,竟然活生生從二蛋體內逼出了一縷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