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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其餘的人也仿佛是睜眼瞎,對眼前發生的男男調戲之事權當看不見,要麼就是對柳董事的為人處事很熟悉,這一幕發生的多了,他們也就習以為常了。
眼見著陳盡安被攬上肩膀往某處帶了,只聽一聲大喝:「你們幹什麼!」
陳盡安扭頭看去,是開完商會的江子霖,綠著臉皺著眉,撥著人群往他這裡來。
『他為什麼這麼著急?』陳盡安不在意柳董事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不在意人群的哄鬧,他只看見了朝他急速奔來的江子霖,他只在乎江子霖。
趕過來的江子霖全然沒了往日謙謙君子的溫潤禮遇,直接打開陳盡安肩上的胳膊,將他拉到自己身後。
「你這是在做什麼?」
被打了手,被質問了,柳董事也不惱,悠悠說:「我好男風,這是汾城人人皆知的事,我見此小郎君美又善,想與他歡好,怎麼了?如果我沒記錯,江老爺是有妻子的,怎麼還要管了手下人情事了?」
他話說的露骨,江子霖也不知該怎麼反駁。
現如今陳盡安是以男子身份出入各種場合的,打著的是江家客卿的名頭,於情於理,江子霖都管不到家中客卿的私交上。
可人心是偏的,陳盡安見江子霖吃癟,丟了的嘴終於重新長上,對柳董事說:「我不跟你走,我不想去。」
江子霖臉色這才好看許多。
柳董事還不死心,意有所指地說:「你不跟我,難不成要跟你這個有妻子的主家走?我好男風光明正大,我跟你才是一樣的,你可要想清楚了。」
陳盡安垂下睫毛,說:「我跟你不一樣,我不喜歡男子。」
此話叫兩個人都側了目,一是自詡絕不會看錯人的柳董事,二是一直以為陳盡安對他死心塌地的江子霖。
總之,主家找上來,又是汾城新冒頭的江家,柳董事不好得罪了江家,抱了拳打著扇就走了。
只是贏了的江子霖臉色卻還陰沉著,不像在商會如魚得水,又挫了柳董事氣焰的樣子。
陳盡安看著呆傻,卻是極其心靈通透的。
等到了只有他與江子霖的地方,他踮起腳在江子霖耳邊說:「我只喜歡你。」
江子霖陰了一整天的臉終於放晴,下垂的嘴角也忍不住要往上揚。
等他反應過來,已經被陳盡安緊緊抓住了手。
他卻又似被燙著了,連忙甩開陳盡安,背過身去,有些結巴:「你,你,這,這不合規矩。」
陳盡安捂住被甩開的手,又垂下睫毛,蓋住眼裡的受傷,說:「嗯,是我對不住你。」
商會加入的順利,大姑奶奶江昭玉負責的茶園與制茶廠也大豐收,制出的茶緊結肥嫩、色嫩綠而勻齊,泡出來的茶湯淡黃清澈、味爽而回甘,即使算不上最千金求一蠱的頂級茶葉,也算得上是一級的茶了。
這樣的茶別說二兩一斤,就是五兩一斤,也是大把的人求購。
況且如今局勢動盪,能制茶的地方受了難,江家這茶放在整個李大帥軍區都是獨有的,沒此種級別的茶撐場面,都不能叫做頂級禮遇的會客。
此批製成的茶一銷而空,大姑奶奶卻不滿足於這點成績,將自己的大兒子和一對雙胞胎留在江家,交接了手裡的茶園和茶廠,獨身一人帶著茶樣往沿海去了。
她是做過海外茶生意的,也看得清眼下局勢不明,只盯著李大帥軍區這一畝三分田,做不出她想要的成績。
於是好不容易齊整了的江家,隨著大姑奶奶的外出闖蕩,又缺了一角。
酒廠那邊,有了第一批酒失敗的經驗,第二批酒做出來就香濃醇厚,是能做量產酒的了。
接連著的喜事後,江子德帶回來的陳舞美生了。
早產生的,卻並不孱弱,看著跟足月生的沒區別。
江子德歡天喜地給自己這個小女兒起名叫江惟蝶,因著他與陳舞美緣起就是一隻蝴蝶引著才遇見的。
但這就不全然算是件喜事了,起碼三太太就沒露過好臉色。
對於陳舞美來說,這似乎也不算是件好事。
在江惟蝶出生後沒多久,一天夜裡,江家都熄了燈了,陳盡安的房門卻被敲響。
陳盡安其實也還沒睡著,自從從正房裡搬出來,身邊沒了人,他就不怎麼能睡著了。
於是他搭了外衣去開門,門外赫然是還沒出月子的陳舞美。
她抱著個包裹,見了陳盡安,撲通一下就跪著了,一雙美目里淌滿淚水,聲淚俱下:「三哥!求你救救我!」
第33章 偷偷
這一聲三哥算是把陳盡安喊懵了,他持著對妹妹的信任,將其迎進了屋。
進了屋,關了門,陳舞美才將懷裡抱著的包裹掀開,裡面是剛生下來不久的江惟蝶,正閉著眼睡著。
「你這是怎麼了?」陳盡安想起他還是陳三狗,陳舞美還叫做陳四丫的時候,他們倆年歲最相近,上面的哥哥要去種地,下面的弟弟妹妹還沒長成,每日裡都是他跟四丫在家裡操持著一大家子的伙食、照顧著離不開人的弟妹。
這麼想著,陳盡安忍不住浮出笑來,伸手扶起她,再溫聲道:「不要怕,有什麼事你跟三哥說。」
獨活幾年終於再與血親相認的喜悅蓋過了其他,讓陳盡安想不到這個曾經冷冰冰對他說「認錯了」的妹妹怎麼會突然找過來親親熱熱的喊上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