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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混亂,唯一確定的一點是,他自己肯定是有龍陽之好的,因為他已經喜歡上了江子霖。
他感到忐忑,因為他不知道一旦自己的性別暴露,江子霖對他的愛還會不會存在。
他不想再談這個話題,直接說:「我們睡覺吧。」他不困,所以說不出『我困了』這種話,只能生硬地轉折。
江子霖也變得忐忑,他想,難道自己媳婦不喜歡他在背後說別人?但他也沒說什麼啊,說的都是事實,哪裡會有喜歡女子的男人去摸男子的胸肌呢?
但陳盡安已經閉上了眼,他也只能作罷。
月下樹梢,又將來一日盡白辰。
哈爾森很快就來找了江子霖,他問江子霖有沒有興趣開酒廠。
「在我的家鄉,人們很喜歡喝酒。我的家族曾是琺國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名下酒廠不計其數,如果您有興趣,我將分享關於酒廠的所有知識,只要您願意將酒廠的盈利分我四成。」
江子霖早就想過要開廠,現在家裡商鋪田地都有,茶葉生意也走上正軌,他要開拓新產業,開廠就是一個最新的、最有前景的選擇。
成國經歷大災,之前剛剛冒頭發展的各種廠家都在旱災中倒閉了,旱災過後的現在,各地商家又開始蠢蠢欲動。
畢竟廠房效率高,集成化強,產能是手工作業的幾倍甚至幾十倍。
想要在廠房產業中分一杯羹,宜早不宜遲,下手晚了就會發現其他商家已經占領了各個行業,市場一旦被瓜分完畢,再想擠進去就很難了。
江子霖原本在猶豫要在哪個產業開始建廠,如今哈爾森能帶來成熟的廠房經驗,甚至其大學學的是最時新的機械製造,對工廠大機器也很精通。
即使酒廠用不到大機器,之後拓展產業,最終還是能用到,和哈爾森合作,是長期投資。
帶技術入股,只要四成,是真的不多。
江子霖沒有問哈爾森為什麼遠渡重洋到成國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可以,之後我會列一份詳細的契約書,你我各執一份,如果你同意,我們就去選址。」
選址、建設、僱人、開始生產、儲藏……每一步都需要江子霖做決策,這一忙起來,又是許久不回家。
酒廠忙不過來,哈爾森以此為由讓江子霖把周大雨喊過去幫忙,江子霖忙得頭腦發昏,也沒多想,就給周大雨使了信。
周大雨一看是江子霖的差使,交接好手裡商鋪里的活計,就過去了。
這一去是羊入虎口還是狼進羊圈,都是後話了。
陳盡安在家裡打理田地商鋪等傳統行業,大姑奶奶騰出了手,就專心管理茶園。
茶園過了春天,茶葉的產出就大大減少了,夏天的茶葉苦澀味較重,茶農都會在這個季節修剪茶樹,注意不讓茶樹生長太過旺盛,長得太繁茂的茶樹產出的茶葉厚而粗澀,不宜入杯。
秋天茶葉香氣濃厚,產量和春季持平,冬季則要注意對茶樹進行養護。
總而言之,到了夏天,江昭玉減少了收茶賣茶的活計,便琢磨起了制茶。
制好的茶餅茶葉和採摘下來的新鮮茶葉,賣出去的價格可是天差地別。
她和江子霖報備了,從帳上支了銀錢,又受到集約化管理的啟發,決定做一個不大不小的廠房,就在那幾百畝山地的山腳下,即方便又便宜。
這樣一來,江昭玉也常住在了茶園裡,專心做這一行。
於是一時間,江家明頭上人多,實際上在河西縣的三進院裡呆著的只剩下幾個女眷並幾個孩子。
老太太在院裡閒逛,看著空落落的院子心裡很不是滋味,到後院去找二姨奶奶,看她一個人帶了好幾個娃,心裡更不是滋味。
一想起自己年前給江子霖下的通牒,讓他春上怎麼也要弄出個孩子來,結果這都到夏天了,也個沒動靜,老太太頓時不爽起來。
於是等江子霖忙了一陣回家,就發現自己屋裡多了個人,多了個女人。
江子霖確認不是自己眼花之後,連門也不進,直接讓那女子從屋裡出來。
帶著女人敲開老太太房門。
「娘你這是做什麼?三丫呢?」
老太太假裝睡眼惺忪,說:「什麼什麼的,這是娘給你納的妾,年前就通知你了,你不當回事。」
江子霖皺著眉毛說:「我有三丫就夠了,三丫呢?」
老太太也生起氣來,說:「三丫三丫,你就知道三丫,她都懷不上,又沒讓你休了,她還是你媳婦,再納一個怎麼了?當初汪芮還在的時候,三丫進來你現在不也過的好好的?再多一個怎麼了?」
雖然老太太生氣,但說話聲音卻小小的,她知道自己做的是虧心事,也不願傷了陳盡安的心,就啞著嗓子喊,免得陳盡安聽到。
「娘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三丫是我明媒正娶進來的,是和汪芮表妹和離後正經娶的,我早就跟您說過,我這輩子只認準一個人,絕不可能和父親一樣朝三暮四,您也傷夠了心,難道現在要去傷三丫的心嗎?她對您難道不好嗎?」
老太太心虛,但仗著自己是江子霖親娘,說話還是硬氣:「她再好,不還是不能給你生孩子?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不宰了吃都算好的,你還這麼稀罕?」
江子霖閉上眼,又重新睜開,他沒想到自己的母親竟然能說出這種話,於是他嚴厲了語氣,說:「先不論我與她還沒圓房,就算她真的不能生,我也絕不會再碰第二個女人。如果您要以不孝來強迫我,那我即使擔了這個罪名,自行去官府大牢,也絕不會背棄三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