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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清用他的病例報告擋住自己紅了的臉,彆扭地說隨便你。
然後第二天,就收到了一張他們擁抱的畫。
畫的下方,傅晚峒寫:如果是健全的我,會用擁抱的方式來表達對你的愛意,可惜你遇見的是殘缺的我,便只能用這種笨蛋的方式,讓你知道我愛你。
沈如清幾乎是瘋狂地陷入了愛河。
她和傅晚峒同居,直到領證前夕被一個陌生女人找上門。
那女人看著她隆起的腹部,只說了一句話,她說,我是傅晚峒的妻子,很抱歉現在才知道你跟他的事情。
傅晚峒沒有否認自己已婚的事實,說他跟妻子沒有愛情只有責任。
沈如清無法接受,她跟傅晚峒大吵了一架,把他的東西全部丟了出去,然後刪除了他所有聯繫方式。
傅晚峒杵著拐棍在她家樓下等過她。
最可笑的是,過來勸說的人竟然是傅晚峒的妻子,她對沈如清的父母說希望她們能夠原諒傅晚峒。
傅晚峒妻子說話的方式跟張正梅幾乎一樣。
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高高在上。
沈如清坐在客廳,沈枝意的外公外婆出去散步了,家裡只有她,她的聲音在整個家裡來回碰撞,從牆壁撞到窗戶,又從窗戶撞到地板,再從地板碰到天花板,這些聲音不像是從她嘴巴里說出來,更像是從她心裡被另一個人一句句往外丟,像是在垃圾站前清理體內的沉疴舊疾。
林曉秋原以為沈枝意這通電話很快就能結束。
哪知道沈枝意停在那裡,一直沒有動,她看起來也沒什麼異常,甚至挪遠了手機,捂著麥克風,對她說,抱歉曉秋,我有點事,不能跟你一起逛了。
林曉秋只愣了一下,才點頭如搗蒜,說好的沒事,你先忙。
她下了樓梯,走到一樓又抬頭往上看,看見沈枝意站在那裡,像一個漂亮的雕塑,握著手機,沉默著聽那邊所有的發言,表情近乎麻木。
而她稍高几個台階的二樓,穿著西裝的傅晚峒攬著妻子的腰,站在自己的畫作前,正笑著交談。
不知道為什麼。
林曉秋忽然覺得,沈枝意很可憐。
沈如清的話,沈枝意已經聽過很多遍。
你對不起我、我後悔當初把你生下來等等之類,她聽見沈如清的憤怒,也聽出沈如清的痛苦。
她看著下面來來往往的人群,對沈如清說抱歉。
沈如清皺眉,正要問她轉移什麼話題時,就又聽見沈枝意對她說對不起。
這通電話結束的沒頭沒尾。
是沈如清掛斷的電話。
她坐在客廳,看著窗外沉默很久,直到沈枝意外公和外婆買菜回來,問她怎麼不吃飯的時候,她才怔怔地問,作為母親,她是不是不稱職。
沈枝意等了半小時公交才上了車。
公交車站有同樣來看畫展的人,她們輕聲討論著傅晚峒。
沈枝意低著頭,直到聽見隨澤兩個字才抬起頭。
一個女孩子略帶炫耀地跟同伴說,「網上流傳的能信啊?你知道傅晚峒之前在隨澤車禍,在那邊跟一個護士談過戀愛嗎?那時候他還沒離婚呢……」
*
周柏野從張爽那兒回來已經是晚上十點多的事情。
張爽憂心忡忡地問他,鯊魚會不會真被別人挖走。
他開導地漫不經心,說江山代有才人出。
張爽指著門,「滾吧,就現在,我一句話都不想聽你說了。」
周柏野走的時候順走了張爽的紅酒。
這個點,小區娛樂設施的小孩兒都回家睡覺了,他提著東西去快遞櫃拿了個快遞,出來時看見沈枝意坐在兒童設施的鞦韆上,一個人在那兒盪。
他走過去,站在她面前,擋住了路燈的光。
沈枝意怔怔地抬起頭,看見是他後,又慢吞吞地看著他的眼睛。
周柏野拉住她的鞦韆繩,低眸看著她。
兩人靜靜地對視了會兒。
「周柏野。」
「嗯?」
他的聲音比月光溫柔。
沈枝意看著他的臉,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服。
周柏野笑,「耍流氓啊你?」
沈枝意慢吞吞勾起唇,卻沒有回答,拉著他的衣服,把他拉近到自己面前。
他的影子把她完全罩住。
她將臉埋在他的小腹,問他,「可以抱一下嗎?」
她覺得自己聲音大概是有些不對勁的。
難過好像跟影子一樣沒有藏好,還是從他的遮擋里漏出來了一點。
但周柏野像是什麼都沒發現一樣,將坐在鞦韆上的她拉進了自己懷裡。
然後聲音懶散地,對她說好。
插pter39.
沈枝意跟在周柏野後面,周柏野停在她家門口,發現她沒有要開門的意思,隨即反應過來,打開了自己家的房門。
玄關的燈還沒打開,沈枝意就從後面繞到他面前,周柏野察覺到她的意圖,手伸到背後關上房門,他剛一彎腰,她就拽著他的衣領踮腳親了過去。
周柏野故意偏著頭躲開,她的唇擦過他的臉,口紅全蹭在了上面,他低眸笑著看她,「怎麼這麼急?」
「看見你忍不住。」懷裡的人呼吸急促地回答他。
她的急色讓周柏野發現另一個真相。
他拖長嗓子哦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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