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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音剛落,周梓豪的手機又開始響,他拿起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沒接,掛了,但沒隔幾秒,又開始響。
「你這樣說我會覺得你在生我的氣。」他濃睫下一雙清澈的黑眸認真看著她,「我也想和你好好約會,看完一場比賽。」
手機在兩人中間像定時器響個沒完。
他沒接,也沒關,見沈枝意側過臉不搭理他,又伸手去捏她的手指。
每次兩人意見不合,周梓豪都會用這招,利用一張英俊好看的臉,撒嬌賣乖,把問題變成調情。
他捏著她蜷縮的手指,「這裡這麼偏僻,你坐陌生人的車我不放心,我保證,就這一次,以後我絕對不會拋下你。」
一隻蒼蠅在這時鑽進他們的交談中,嗡嗡嗡的低弱聲響像賽道的回聲,周梓豪抬手拍開,才看見兩人頭頂不知何時環繞了一片密密麻麻的搖蚊。
他伸手在她頭頂揮開蚊群,「有蚊子咬你嗎?這兒環境怎麼這麼差?要不然我還是先送你回去吧?」
他動作像招財貓,又像雨刷。
沈枝意被逗得唇角上揚。
周梓豪見她笑也跟著笑,撒嬌的語氣哄,「真錯了,下次再這樣我任你處置,這回聽我的,我讓我哥送你回去,嗯?」
沈枝意這才問,「你哥長什麼樣?」
周梓豪拉著她的手,帶著她往台下看。
「從紅色車上下來那個,那就是我哥。」
*
比賽已經結束,但觀眾沒有立刻全部離場,多數人都在興奮討論著剛才的賽事,沈枝意站在出口的位置,頻繁聽見有人提起她手機通訊錄里新存進去的名字:周柏野。
前面還有個前綴,冠軍。
沈枝意躊躇許久,才找了個面善的女孩子問哪個是周柏野,對方當時一臉驚訝的表情,隨即賣命推銷自己抓拍到的周柏野。
周圍人都在等著離場,深度近視的沈枝意沒細看,感激地說了幾聲謝謝就順著人流往外走了。
此刻在相冊里找出那張照片,湊近一看,才懂對方所說的氛圍感是什麼意思。
照片裡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正在調整頭盔,整張臉只有一雙黑色的眼睛完整露出在外,那時陽光正烈,他睫毛被汗水打濕,似乎察覺到有人在拍,他掀眸,冷淡投來一眼。
「……」
作為照片來看,這張確實富有藝術感。
可是作為尋人啟事,就過於高難度。
戴著眼鏡的沈枝意尚且不能在找不同遊戲中脫穎而出,更何況摘下眼鏡。
參加比賽的十幾號賽車手全都戴著頭盔,紅色頭盔的也有好幾個人,她實在沒有一眼認出誰是周梓豪他哥的能耐。
沈枝意在原地遲疑了會兒,最後拿起手機,在通訊錄里找到周梓豪幫她存進去的號碼。
——周、柏、野。
撥通。
她低頭看著牆根生出的綠色苔蘚,等一隊螞蟻艱難地爬過小山丘,電話那頭才從機械聲切換成吵鬧的背景音。
那邊剛結束比賽的賽車手都還沒走,正七零八落地窩在休息室里討論著剛才的比賽。
貓牙是赫爾墨斯車隊唯一的女車手,這次雖然沒上場,但看完了全程,剛被拎著發表完意見,見隊友餅乾沉迷遊戲便用手戳他肩膀,「你覺得我剛才說的怎麼樣?」
餅乾頭也沒抬,隨口敷衍道,「說得不錯,不愧是你。」
貓牙被他的態度氣得牙痒痒,一巴掌拍在他後背上,餅乾看著遊戲裡自己操縱的角色倒在了草叢旁,面無表情地抬頭看著貓牙,「趁現在周柏野不在,你過來,我們打一架。」
邊兒上坐著的狐狸被吵得頭疼,起身離開沙發這片是非之地,「我勸你忍忍,他過會兒要送人,一晚上都不在。」
這話說的有歧義。
貓牙一臉有八卦的興奮表情,問,「送人,什麼人,親人還是情人?」
狐狸思索片刻,回答說,「親人的情人?」
話題的中心人物恰好在此時腳步拖沓地從淋浴間出來,他身上的賽車服沒換,浴巾也還掛在脖子上。
他一出來,其他人立馬七嘴八舌地問他什麼情況,他在綏北哪兒來的親人,又哪兒來的情人。
這群人沒有別人接電話要安靜的自覺。
周柏野懶得在休息室召開記者發布會一一回答問題,也懶得走出去,就站在門邊背對著身後那幫人,隨手摁了接通鍵。
在沈枝意說話之前,他率先開口了。
不是餵也不是你好,而是。
——「沈枝意?」
聲音隔著電流傳遞過來,疑問句而輕微上揚的尾音,顯得對方格外懶散,像剛睡醒。
比這更重要的是,在打電話之前和之後,一直苦惱於該怎麼稱呼對方的沈枝意因為他隨意的直呼全名,而放心地丟下了哥哥這個難以啟齒的稱呼。
「嗯,我是。」
她停頓兩秒,完成任務似的問,「你是,周柏野沒錯吧?」
那邊沉默了會兒,才淡淡開口。
「嗯,是我。」
插pter2.
「是我過去找你,還是?」
「你在哪兒?」電話那頭的人問她。
「在……」沈枝意出於對賽車手認路的信任,開始描述,「我後面是一面畫著很多圓圈的塗鴉牆,左邊是觀眾席的一個出口,右邊是一盞路燈,前面是一片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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