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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車晗芳大笑不止,「算你有自知之明。婚事老娘不打算認了,但你若想拍拍屁股走人,也是妄想。」
「你想要什麼?」曹玉峰平靜問道,他知道,他和車晗芳是同一類人,他們都是能用利益打動的。
「黃金千兩……」
「醒醒,我此時只是個默默無聞的新科進士。」
「你許什麼空頭話,我也不敢信吶~」車晗芳突然綻開如花笑顏,「不如你我結拜為異性兄妹,和離之後,你保我離開歙縣,如何?」
第151章 重生在夫君位極人臣前5
第二天一大早,曹玉峰被早早等在驛站的族親接回家中,家中已是高朋滿座,親戚朋友、故舊鄰居,稍微沾邊些的人都來了。誰不想沾一沾探花的喜氣,與旁人說一說「我與探花二三事」。
「他小時候我還抱過呢!」
「就是在這巷子裡長大的!」
「最愛吃我老婆子做的魚!」
人人都吊著嗓門喊,仿佛誰喊得更大聲,誰與探花的關係就更親近些。
曹家是大族,不必曹玉峰操持什麼,自有族老早早操辦起來,家門外的巷子裡,流水席已經擺起來了。
曹玉峰進門,先拜過早逝的父親靈位,又與族老敘過寒溫,定下明日祭祖,這才得空與家人說話。
面對光宗耀祖的兒子,曹老太太眼含熱淚,「我的兒啊,娘可盼到這天啦!娘這些年終於熬出頭啦!娘到了地下也能見你爹啦!」
曹老太太一哭三嘆,聲調婉轉。
曹玉峰站起來,聽老太太哭訴,等老太太哭完才坐下,臉上的表情,一直是肅穆而恭敬的。
站在一旁的大嫂拉了拉老太太的袖子,老太太才拿帕子擦乾眼淚,抽泣了兩聲,帶著哭腔問:「兒啊,你這回來,能住多久啊?什麼時候帶娘也上京享福啊。」
「娘,我這次回來,大約能待半個月。老話說的好,京都居、大不易,我在京中沒有住處,租住在朝廷廉價租給新科進士和低階官員的廉租房中,四個人共用一個院子,我住後罩房,便宜些,俸祿剛好夠花用。一路回來,多虧了咱們歙縣父老鄉親、儒商義士贈的程儀,我這次上京,倒不必家裡出錢了。若非如此,我當真沒臉回來。」曹玉峰語氣誠懇,溫柔而堅定:「娘,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四弟四弟妹,你們放心,我考中進士,在京中歷練幾年,就尋機外放,到時候,回家接娘一起,天南海北看一看。」
「娘,小時候,你不總說羨慕爹四處經商,哪裡都去的嗎?如今兒長大了,能滿足娘的心愿了。日後,兒帶著你宦遊四海,看一看這天下的風景。」曹玉峰一邊說著一邊單膝跪地,把頭伏在曹老太太的膝蓋上,滿是依戀和憧憬。
曹玉峰低著頭,看不見哥嫂弟妹們亂飛的眼神,但能感受不到曹老太太一瞬間僵直的身體。
「啊,啊……」曹老太太尷尬的阿巴阿巴兩聲,不知道如何接話,只能道:「老大,快把你弟弟扶起來,我的兒啊,趕了一天的路,累了吧,快去歇著,明天還要祭祖呢,可不能累著了。」
曹玉峰聽話點頭,「是,都聽娘的。」
曹玉峰頭也不回的任由小廝帶自己回後院,絲毫不在乎母親又支開自己和兄弟們商量什麼。這樣求而不得的母愛,曹玉峰困在其中六十年了,生死之間走一遭,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
「以往沒在老宅見過你。」曹玉峰和這個臉生的小廝搭話。
「三爺,小的是剛進府的,聽說三爺中了探花,多少老爺哭著喊著送禮給咱家。小的原是周家村的,去年大水沖了家裡田地房屋,有幸被大爺選進來伺候,吃口飽飯,都是三爺的恩德。」小廝彎著腰,口齒伶俐地交待了自己的來歷,一會兒提醒曹玉峰小心台階,一會兒把燈籠舉得高一些,提醒他不要撞著花樹。
曹玉峰的水平,套一個小廝的話,這不信手拈來嗎?只是短短從正堂客廳走到臥房,小廝的情況、家裡的情況都被他摸清楚了。
「三爺,家具都擦過三遍的,雞毛撣子打灰,濕帕子擦乾淨,干帕子擦水印,保准乾乾淨淨的。老太太說三爺是讀書人,最愛乾淨了,小的們都仔細著呢!被褥也是曬過的,昨兒個接到三爺的信,家裡丫鬟出去曬被子,連巷口最潑辣的劉婆子都不敢和咱家爭地方呢。還說曬得足足的,讓三爺蓋著,也能聞到太陽的暖味兒呢!」
「嗯,知道了,打水梳洗吧。」曹玉峰看著這個陌生的房間,上輩子他沒回來,沒有機會住進這個嶄新的房間。
自從中了舉人,他一直輾轉在學院、老師家中、同窗家中,偶爾一次回家,只能住客房。管家的大嫂非常歉疚,說她也沒辦法,家裡幾個兄弟成家,孩子越生越多,房間實在不夠住,求他體諒。
已經把父親分給自己那一份家業賣了作為讀書花銷的自己,當然只能原諒了。父親在的時候,壓著哥哥弟弟,盼著自己能讀出來,拉家裡一把。在那個時候兄弟們就積累了很多怨氣,這個道理,曹玉峰一直到四十歲的時候才想明白。
當年的自己,是何其愚鈍。
現在,給探花住的房間卻是不缺的。
修墓、祭祖,一切有條不紊。
歙縣是傳統的科考大縣,徽墨、歙縣名揚天下,商人都自稱儒商,學問比偏遠之地的學子都好。這樣的地方,多的是商人願意資助學子,曹玉峰這樣越過龍門的鯉魚更是大熱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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