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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王妃自然也跟著留在京中,享受了一輩子的富貴。
「安寧給外祖母請安。」安寧剛俯身,就被紀王妃扶了起來。
「好孩子,不用多禮。你以前也來過宮裡的,年紀小,可能忘了,跟著你表姐幾個,一切有她們照應呢。」紀王妃溫聲吩咐,叫來了自家孫女,「阿嬌,照顧好表妹。」
「阿嬌表姐~」
一身錦衣的阿嬌表姐扶住她,驕矜又溫柔,「阿寧表妹,跟著我就是。」
阿嬌是紀王爺的嫡親孫女,出嫁時不出意外的話,身上會有封號,是這京城中第一流的貴女。阿嬌表姐也不愧教導,很有長姐風範,帶著表妹去認識自己的閨中密友。
小姑娘們正嘰嘰喳喳的時候,突然傳來內侍的通稟聲:「皇后駕到。」
舉行賞菊宴宮殿瞬間安靜下來,一位梳高髻、簪鳳釵、著鳳袍的威嚴女子走了進來,眾人皆俯首。
安寧慢了一拍,也跟著眾人行禮,跟著眾人一起被免禮。
免禮之後,阿嬌表姐看著渾身輕顫的表妹,小聲安慰道:「別怕,娘娘只是看著威嚴,其實可和氣了,尤其喜歡女兒家。」
安寧艱難得咽了口唾沫,從喉嚨里擠出一個「嗯」。
「真的,別怕,你只要守規矩,娘娘就會喜歡你。有我在呢,你別怕。」阿嬌看著臉色慘白表妹,心裡十分同情,皇后娘娘的確威嚴,自己頭一回見的時候也怕。但見多了就知道,皇后娘娘人有多好了。
可能是她們小姐妹嘀嘀咕咕在一片安靜中太顯眼,很快坐在上首了皇后就叫她倆上前拜見。
安寧深吸一口氣,跟著表姐上前,大禮參拜。
「衡陽,這就是你家姑娘?果真是個好的。」皇后溫聲與郡主說話。
「皇嫂謬讚,這是我家那不成器的孽障。膽子小又害羞,多虧阿嬌照顧著她,我也放心啦。」郡主笑眯眯誇獎起阿嬌,阿嬌已經定了要嫁給徐國公府長孫,徐國公府正是皇后母家。
「衡陽自謙了,我瞧這孩子禮儀周全,行動之間自有從容氣度,可見平日你教的好。」皇后笑著招手,「過來,讓我瞧瞧。」
安寧有些腿軟,像一個真正蒙皇后青眼的小姑娘一樣,趨步向前,再行福禮。
皇后上下打量了一陣兒,招手喚了一個捧著托盤的女官過來,從托盤裡挑了一塊鑲嵌紅寶石的瓔珞親手給安寧帶上。「小姑娘家家,就該打扮得光彩些,也讓我這樣的老人家沾沾年輕人的活泛勁兒。」
「皇嫂這話說的,您現在看著就是她們的長姐,有皇嫂珠玉在前,我這燒糊的卷子,都不知該往哪兒放了。」郡主立刻打趣起來。
皇后也笑,和其他內外命婦笑談起來。
安寧退下,被阿嬌表姐牽到旁邊,只覺得腳下踩著雲朵一般借不上力,脖子也好沉,這是皇后親手帶上的瓔珞啊,上輩子可沒這一出。
「阿寧,你膽子也太小了。我都和你說了,娘娘對我們可好了,你別怕啊。」
安寧回頭看了一眼青春正盛的表姐,輕輕點頭:「嗯,我不怕。」
這是皇后娘娘,日後垂簾聽政的太后娘娘,還是……下令處死自己的聖太后。
嘶——安寧猛然打了個激靈,感覺脖子上不是鑲金嵌寶的瓔珞,而是獄中的枷鎖。
「快跟來我,大人們在這邊看盆栽,可無趣了。我們去園子裡玩兒的,別杵在這兒。」阿嬌拉著安寧如穿花蝴蝶一般繞過人群,拂開柳枝,逛到了園子裡。
宮中的蒔花水平自不必提,是天底下最一流的。安寧一路走來,看到外面價值千金的綠菊就這樣隨意擺放在人來人往的路邊,如斗碗一般碩大的花朵被貴女們摘下隨意插戴,阿寧蒼老的心,沒有欣賞花朵的閒暇。
突然,安寧聽到被柳樹擋著的湖邊出來一聲驚呼,「公主落水了!長平公主落水了!」
安寧突然反應過來,這一年,年幼夭折的長平公主還活著,她好像就是今年去世的?是這回嗎?
安寧三兩步繞過柳樹,只見湖邊有一群貴女圍著,有倉皇尖叫的、有癱軟在地的、有胡亂呼喊叫人的,簡直亂成一團。
安寧左右看看,這是貴女聚會的地方,貼身侍女皆是錦衣玉食的精緻人兒,根本沒有能入水施救的。
安寧一腳踹翻了湖邊的矮桌,借著重響吸引眾人的注意,大聲喝道:「都不許吵!誰會水!站出來,救人要緊。」
又是一陣嘰嘰喳喳,安寧不耐煩聽了,一邊脫外套,一邊道:「阿嬌,控制場面,不許人亂走,請皇后!剩下的都閉嘴!」
話音剛落,安寧已經一個猛子扎進湖水裡了。秋天的湖水,可真冰涼啊。安寧繞到公主後方,用手勾住她的脖子,把她往湖邊帶。
「公主,呼吸,露頭,別怕!」安寧儘量有祈使句,可慌亂中的公主根本聽不進去。
噗通!噗通!
安寧聽到有人入水的聲音,抬頭張望,是從對面游過來的,看服色是男子。
該死的!賞菊宴以湖為分界,對面就是男賓。
安寧游得更快了,她是來救人的,不該被當成踏腳石,不該成為攪混水的一員。
安寧讓公主的頭一直保持露在水面上,很快慌亂的公主也慢慢冷靜來來,聽她指揮放鬆身體,仍由她帶動,時不時還能揮一下胳膊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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