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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聽了,恨不得再暈過去。
朱晴也覺得難以理解,兩個國舅再熊,也要有常識啊,偷戴皇帝金冠,腦子進水了吧!真的,歷朝歷代,外戚無法無天的很多,什麼欺男霸女、橫行霸道都是尋常事,甚至還有掌控皇帝、行廢立事的牛人。但是!但是!你玩兒點上檔次的陰謀詭計啊,這種偷戴皇帝金冠,皇帝就在裡間,出門抓個正著。蠢得沒有一點技術含量。
朱晴都要問一句:圖什麼啊!
皇后沒有再暈過去的機會,壽寧伯夫人聽了前因後果也知道事情嚴重,眼淚滾滾而下:「大姐兒,那兩個孽障是你帶著長大的,親手抱過,親手餵過。我懷延齡的時候,你姐代母職養過鶴兒的啊!你要是不管他們,他們怎麼辦啊!」
「娘,我怎麼管?」皇后苦笑,這又不是在外頭欺負了官員、百姓,給點兒補償的事情。
「你去求一求皇帝,皇帝愛重你,你又剛給皇帝生了兒子。就是看在大外孫兒的份上,皇帝也不能殺你兩個弟弟啊。」
「娘娘還在坐月子。」朱晴小聲提醒,先前皇帝賜宴,壽寧伯夫人還以皇后坐月子為由,幫皇后推辭了一同出席,博得皇帝贊一聲「慈母」。
「弟弟都要出事了,我哪裡還坐得住!」不等壽寧伯夫人呵斥,皇后自己就不願意枯坐寢殿等消息。「晴兒,你素來聰慧,趕緊想一想,該怎麼向皇帝求情。」
求你媽個得兒!
朱晴忍不住在心裡爆粗口,這種傻逼,還求什麼啊。趕緊劃清界限吧!之前張家兄弟在宮外欺男霸女、和朝臣勛貴起衝突,壽寧伯夫人進宮哭訴,皇后再向皇帝哭訴,皇帝就開始拉偏架。如今張家兄弟熊到了皇帝頭上,不趁機給他們個狠的教訓,難道還要縱容這兩人無法無天嗎?
算了,道理是和這兩個女人講不通的,朱晴這個做人下屬的,被架上去也沒辦法,只能出主意道:「娘娘此時不該去求情,而該去請罪。」
「放屁!老娘就知道你是個賤人,要害我張家的根苗!」壽寧伯夫人立刻發飆。
這種讓人聽了就火大的鬼話,朱晴強忍著沒反駁,對還算聽得進人話的皇后道:「皇帝仁慈,您去請罪,皇帝看在您剛生了元子,又在月子裡,肯定憐惜。再通知壽寧伯,也不能求情,定要請罪,求皇帝重重懲處。」
皇后是懂行的,「苦肉計?」
朱晴捏了捏皇后的手腕,看破不說破啊!「皇帝若是重罰,您再求情。若是打板子就求輕一點、少一點;若是奪官職之類的,您就贊同;若是贖米、運灰一類,您還要求皇帝再罰重些。」
「啥意思?說清楚些啊……」壽寧伯夫人還要嗶嗶,皇后已經拍板:「行,就這樣,你來為我梳妝。」
「娘娘,不必梳妝。披上大氅,臣為您攏一攏頭髮,越慌張憔悴越好。」
朱晴扶著鬢髮散亂的皇后出去,韓翠兒立刻解釋道:「夫人,這時候不能求情,娘娘越是不求情,皇帝越是憐惜。什麼官職爵位,皇帝現在能奪,日後就能再賜。什麼贖米、運灰,咱家難道還找不到人幹嗎?您也不要求情,只哭就是。」
壽寧伯夫人明白了,她雖然說不出苦肉計、以進為退這種漂亮話,但內宅爭寵萬變不離其宗,手段她是明白的。
「還用你說?本夫人早就想通了!」壽寧伯夫人氣哼哼抽了抽鼻子,拿帕子抹了抹真眼淚,又左右看看,把帕子搭在熏籠上罩了一會兒,滿帕子的冰片味兒,一捂在眼睛上,眼淚唰唰往下淌。
朱晴扶著皇后進了側殿,皇帝端坐上首,兩個國舅跪在下頭,周邊站滿了內侍宮女。
「皇后怎麼來了?」見皇后衣飾不整的進來,皇帝心中嘆息,還是忍不住關切。
皇后見皇帝沒有像以前一樣向她伸出手,委屈得眼淚立刻下來了:「皇帝……」一聲呼喚,哭得跪倒在地,哽咽不止。
皇帝起身,過來扶她,皇后卻推拒不肯:「妾哪兒還有臉伺候皇帝……」
一人哭、一人扶,嚇傻的張國舅當背景板。
正在拉扯間,皇帝身邊太監李廣進來稟告:「皇帝,壽寧伯求見。」
「快請。」
你聽,皇帝對國丈還是尊重有加。李廣聽在心裡,對自己快些接國丈過來更覺自得,出去引人進門的時候,更小聲提點了國丈幾句。
壽寧伯進門便拜,惹得皇帝又去扶他。
張國丈被扶起來,滿臉羞慚:「皇帝,臣在路上聽說了這兩個孽障乾的蠢事,張家愧對皇帝厚恩、愧對皇后!臣這就殺了這兩個孽子給皇帝一個交待!」
說完,張國丈一腳踹翻跪在旁邊的大兒子,左右找趁手的工具,找不著刀槍棍棒,直接抽了花瓶里的花枝,劈頭蓋臉抽在兩個兒子身上。
「爹,爹,我錯了,別打了……姐姐救命……姐夫救命……」兩個國舅不敢躲,只能抱著腦袋縮成一團,對著親爹、親姐、親姐夫又哭又求。
張國丈把兩個兒子抽了滿身印子,氣喘吁吁被內侍拉開,看到手邊一個花瓶,氣哼哼得操起來,朝大張國舅砸去。
「啊!」稍遲一步進門的壽寧伯夫人看到這一步,驚得眼前發黑,尖叫一聲倒在地上。
大張國舅捂著腦袋,看到手上的血,緊隨母親的步伐,尖叫一聲軟倒。
壽寧伯也嚇傻了,他是想打兒子,不是想殺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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