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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裡,自江懷帶著張朔親自去了一趟忠勇伯府後,成國公府和忠勇伯府之間的關係便鬆緩了許多。
尤其是張朔開方的調養下,程蓉不僅身體大好,更是有望生兒育女,與平常女子無異。
忠勇伯的夫人常氏聽後連忙叩拜,給張朔封了整整一千兩的銀票。張朔婉拒了,卻在最後一次複診時聽到程蓉開口問他:「道長可曾見過丹陽郡主?」
張朔搭完脈,微微頷首道:「自然見過。」
程蓉讓丫鬟撩起帷幔,她靠坐在床上,背後靠著大迎枕,面容清麗無雙,眼瞳漆黑如墨,雖說是久病在床的姑娘,但眉峰濃而犀利,一看就不是什麼任人欺負的主。
她看了一眼身邊的貼身丫鬟,那丫鬟將家一屋子的小丫頭都清退了,然後自己守在門口。
張朔不解,狐疑地看著她。
程蓉道:「道長可否說說,郡主是個什麼樣的人?」
張朔緩緩站起來,不悅道:「你想知道什麼?你喜歡晉王,嘉雯可不稀罕。」
程蓉微微頷首,輕笑道:「我知道。我只是想知道郡主是個什麼樣的姑娘,竟連道長這般無欲無求的聖手都願意為了她來治療我的弱症。」
張朔也沒否認,淡淡道:「嘉雯那丫頭就是個武痴,姑娘想的這諸多,對她而言猶如雲煙,因何起,何時散,她都渾不在意。」
程蓉道:「可她喜歡洛陽白家長房的公子不是嗎?連李老夫人都帶著她去洛陽了,白家那位公子也請人去肅州提親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捨近求遠?」
張朔突然就默了,他盯著程蓉,見她不似說謊,便問道:「什麼提親?誰去提親?」
程蓉見他不知,眼眸倏爾一亮,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一樣,笑著道:「原來丹陽郡主也不喜歡白家公子啊,可眼下她去了白家,白公子又請人去肅州提親,只怕過了不多久,他們二人議親的消息便要傳回京城了。」
張朔瞬間瞭然,冷肅道:「這件事你怎麼會知道的?」
程蓉道:「昨日聽母親說道長不肯收下銀子,我忠勇伯府向來不願欠人情,我程蓉更是如此。郡主的三姨母嫁在山東泰安,夫君為山東虎嘯鏢局的總鏢頭林起。據傳這林起背後靠著的人正是郡主的父親龐大將軍,這些年林起走鏢可沒少去西寧與龐大將軍舉杯暢飲,兩人雖為連襟,實則常以知己好友互稱。」
「這洛陽白家的公子,外祖母為丹陽郡主的姑祖母,這兩人若想結為連理,那媒人理應是李老夫人才是,怎麼會捨近求遠,找了林起?」
「這林起要想擴大鏢行,行走河南一代少不得要求白家庇護,此去說媒,定會十分誠摯,指不定他人還沒有回來,丹陽郡主的庚帖便會先到洛陽了。」
張朔聽得火大,暗罵白若瑾是個小兔崽子。
他當即道:「多謝程姑娘提醒,你放心好了,我以後絕不會將醫治過程姑娘的事情掛在嘴邊,這件事就當我們禮尚往來,扯平了。」
張朔說完,朝程蓉點頭頷首,隨即離開了。
程蓉的貼身丫鬟見他走了,連忙折回房間給程蓉斟茶,出聲道:「我原以為這張道長不肯要夫人的銀子是在圖謀更大的利益,不曾想一個消息就將他打發了。」
程蓉斜睨了她一眼,輕嗤道:「你知道什麼?我原先以為,李老夫人帶著丹陽郡主去洛陽小住,肯定是已經想好了要將丹陽郡主許配給外孫白澄。可現在看來,李老夫人分明不知道白澄的打算。」
小丫鬟不懂,狐疑道:「為什麼啊?白家可是洛陽第一世家。」
程蓉就笑道:「是啊,為什麼?想不到受到眾人寵愛的丹陽郡主,在婚事上也會被人算計?」
所以,她受的這點苦,看透的這點人心又算什麼呢?
不過是各有各的因,各尋各的果罷了。
……
張朔迫不及待回到成國公府的時候,遠遠看見陳勇站在金合歡的樹下跟江懷匯報要事。
一陣清風拂面而來,帶著金合歡花的香氣,無端引人沉醉。
張朔卻一點閒情逸緻都沒有,他聽見陳勇說順平帝已經知道了魏王世子中了斷腸的毒,十分震驚,目前叫錦衣衛的人暗中徹查。
他迫不及待地打斷道:「行了,既然你已經選擇做局,那他還能逃得了你的手掌心嗎?」
江懷見他火氣大,揮了揮手示意陳勇先下去。
等陳勇走了,江懷才道:「不是去忠勇伯府複診去了,是那程蓉的病情又惡化了?」
張朔看著他氣定神閒的模樣就來氣,冷聲道:「程蓉好得好,是你那好徒弟,已經羊入虎口了。」
江懷蹙了蹙眉,不悅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張朔就道:「你要對付順平帝的事情老夫人遲早會知道的,你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輩子。可你支走了她,還讓她把嘉雯帶去洛陽,你可知白若瑾早早就請了山東虎嘯鏢局的林起去了肅州向龐彪夫婦提親了?」
江懷的面容忽地冷了下來,眯乜著眼睛問:「什麼時候的事?」
張朔道:「應該是四月中旬,他摘得狀元郎的時候,畢竟有了這個體面的身份,龐彪也才看得上他不是?」
「而且他請了林起,就可以對龐彪說,正是因為看重嘉雯,不忍驚動李老夫人怕龐彪為難,如此良婿,龐彪想必也找不到理由拒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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